自那一刻,楚弦神情就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就在当天,楚弦便叫来姜渊、夏泊仲和戚成祥密谈一个时辰,第二天,便带着洛家兄妹出城而去。
……
定海县偏僻,但县中大富之人也有好几个,张家便是其中之一。
张康安祖籍是在定海县河底村,他的叔父张立富,便是河底村的里长,也就是上一次,唯一一个,不尊楚弦这位县丞之令的村官。
里长只是吏,还不算官,所以自然没有官典留名,更没有官符和圣力加持,但在河底村,张家,那比圣朝的人官都牛。
此刻张康安坐着马车,带着家眷和众多下人准备出县城。
守门的县军将他们拦下,自然是说按照县府的政令,若无必要的事情,不可出城,毕竟是为了防范妖族。
张康安穿着皮袄跳下马车,冷嘲热讽道:“什么狗屁防范妖族,那大贪官楚弦都被革职查办了,你们这帮傻当兵的,居然还信这一套,可笑。赶紧给我让开,我有要事要出城,耽误了,我就去找姜渊告你们一状。”
说完,张康安冷笑道:“就连楚弦那县丞都被我告的丢了官,收拾你们几个当兵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时候,姜渊正好带人巡查县防,听到动静,这时候带人过来。
“姜主簿,正好你来了,你给评评理,我要带家人回老家河底村,为我叔父过寿,这几个守门的差兵就是不放行,莫非,你们县府就是如此欺负我们百姓的?”头一句,便是质问。
在张康安眼里,县丞都被他弄的丢官,所以当然是有些膨胀,自以为了不得。
姜渊此刻却不失威严,对于张康安,他也早就瞧不惯,只是这张家在县里颇有势力,不光是和吴德贵关系密切,而且凭借家中的钱财,在城府那边打点的也不差,所以没有必要,也无需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此刻姜渊算了算日子,道:“距离开春没几天了,上一次的黑狼妖,你见着了,现在出去,风险太大,不如再等些日子……”
没等姜渊说完,张康安便道:“凭什么?楚弦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胡说八道一通,你们就信了?还有啊,姜渊,你也老大不小了,平日里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就被那小子给骗的服服帖帖,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反正我不信,赶紧开城门,别耽误我办正事。”
姜渊是气的连连摇头,这张康安,之前就是此人带头写什么血书情愿,才惹来事端,如今对方找死,自己又何必拦着。
想到这里,姜渊道:“行,你要走,可以,诸位,你们都看到了,听到了,不是本官不劝,不是本官不拦,是没法子劝,没法子拦,若是再强硬留人,怕是这位张财主将老朽这小官帽也给摘掉,好了,你们要走,就走吧,开门,放行。”
几个县军只能开门。
张康安此刻一脸得胜的表情,整理了一下华贵的皮袄,然后冷笑几声:“后悔?哼,做梦呢吧?都到了这时候了,说这些气话有意义么,哼,什么防妖患,傻子才信你们。”
说完,钻入马车,带人扬长而去。
出了城,张家的几架马车上了官道,直奔河底村方向。马车内,张康安翻看账本,满脸得意。
他叔父是河底村的里长,上一次为啥敢不尊县丞召令,那是因为有他从中作梗,而之所以不来,一来是故意作对,二来,是因为他们张家在河底村发现了一个玉矿。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来说,按照圣朝的律法,诸如金银玉矿,发现之后是要上报圣朝,这是要归公家所有,私人不得开采。
若是在其他州地,绝对没人敢违反。
但这是在凉州,而且是凉州的边陲之地,平日里,这里的人就没将律法放在眼里,而且就以张家对河底村的掌控,他们是真的敢偷偷开采玉矿牟利的。
在他们眼中,这河底村地界,就是他们张家说了算。
前段日子,正是偷偷开采的高峰期,所以张康安才派人告诉他叔父张立富,让他不要妄动,先稳住村里的情况,给各家各户好处,让他们不准走漏消息,而之前楚弦下强制调令,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将各地村民暂时迁入县城之内。
这在张家眼里,就是要断他们的财路。
所以,不用吴德贵教唆,张康安都要想方设法将楚弦给弄下来,不然,任由对方胡来,河底村发现玉矿的事情迟早会暴露。
现在好了,没有了楚弦这个搞事的芝麻官,河底村依旧是由他们张家掌控,被迁走的村民都是不知情的,剩下知情的村民,都被张家招募,给了重金,让他们保守秘密,而且还参与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