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作甚?”王坤惊疑地用手指了指众人。
路达笑道:“不想干什么,武都头想请你走去巡所中走一遭,到那里住上几天而已。”
王坤被逼到墙角,情急之下高声大叫:“都头!我虽赌钱,犯了了律法,但你也不能晚上闯入民宅捕人!就算我打死了你,可也是不犯法的。你是司法都头,不知道这条律法么?”
凌冲诸人哈哈大笑。杨淳晃了晃手中的刀,轻笑说道:“你若能将我等杀了,便来杀就是。”
王坤再蠢,此时也猜到了这次所谓的赴宴实际上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了。那么,这个陷阱是谁设的呢?从眼前的武嵩、路达、凌冲,他不难想到是司法参军华兴。那么,华兴又为何设下这陷阱对付他这个小人物呢?很明显,定是为了收拾西门家!
他绝望之极,再也顾不得什么斯文外表,文雅形象,破口大骂:“华兴竖儒!这般阴险设计,便是拿了我入狱,你又能奈我主人家如何?”
路达、凌冲诸人听他辱骂华兴,都沉下了脸,一拥而上,把他打倒在地,拳头如雨下,连踢带踹,直打得他痛叫连连,先还嘴硬大骂不止,没多久就改为求饶了,正在想今夜会不会就此命丧乱拳之下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别打了,不要坏了参军的大事。先把他送进青溪巡所再说。”
这句话如同佛音入耳,王坤对说话之人感激涕零,他鼻青脸肿地透过人缝往说话处看去,见是一个才进来的高大男子。在被巡卒捆上,往门外带时,他经过了这个男子,带着感激,挣扎着问道:“请教足下姓名?”
“我是王靖。”
王坤的感激消失不见,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王靖?华兴麾下的总教头!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坤被带到青溪乡巡所拘役亭舍里边。
他一路上问了很多遍:“你们捕我作甚?我只是赌钱而已,又非杀人重罪。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奉了华兴的命令?华兴想干什么?”
武嵩和路达等人都不理他。这让他越发的忐忑不安,越发的失魂落魄。他被带入拘役室时,夜已降临,巡所小狱中没有窗户,潮湿冰冷,黑暗阴森。
杨淳拿得有火把,将小狱内映亮。火把的光闪烁不定,随着狱卒的走动,时而映照到墙壁上的血迹斑斑;时而映照到临墙而放的一个矮案,案上放了好多种刑具,刑具上也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渍;时而映照到挂在房梁上的一个铁环,这个玩意儿是用来悬挂犯人的。
除了案几、刑具、处处可见的血迹之外,墙边还有个火盆,却并没有生火。王坤又是害怕、又是冷,上下两排牙齿不住地咯咯咯直响。巡卒架住他,把他扔到墙角。王靖、凌冲等人也跟过来了,路达笑道:“瞧他这一副窝囊样,刚才吃酒、赌钱时多么威风,这会儿却连站都站不稳了,眼泪、鼻涕也都出来了。就算现在问他,怕也审不出什么来。以我看来,不如先把他先丢这儿冻上一晚。等他被冻清楚、冻明白了,明儿再来审也不迟。”
王坤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有时候就会想得多,想得多难免就会恐骇忧惧。他缩坐到墙角,用手抱住腿,惊恐地仰头看着武嵩、王靖、路达、凌冲这些人,只觉火影憧憧中,他们这些人就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鬼一般,闻着拘役狱中那特有的腐朽、血腥、恶臭之味,他哀求似的说道:“诸位君子,是小人的家主得罪了参军,不是小人得罪了参军啊!求你们饶了小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