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装着糊涂,肖恩的死,他还有些悲凉,那位也是人物,说实在的,他还有些敬意,死前都蒙在鼓里,还好走得安详。
陈萍萍摇头,“不,我并不是说的这个。”
“你现在是一心一意想成为庆国的第一重臣。”
“范闲,你以前是抵触的,你去北齐,只因为陛下下令你必须去才能娶林婉儿,而北齐一行,你改变了许多,所以,我断定你都知道了。”
陈萍萍如此肯定,范闲以为他说的是神庙的秘密。
这个秘密,关系甚大,他不会说出来,已经想好说辞。
只是,他还没开口,陈萍萍忽然笑了笑,滑动轮椅,到了一株野花面前,他侧对着范闲。
“范闲,此次前去北齐的使团里有我的人,北齐上京,也有许多我安排的暗探,上衫虎劫狱之后,沈重让两大九品上高手堵截肖恩,当时出手救肖恩的是你。”
“肖恩死了之后你回北齐,你愤怒了,你怒不轻易显人前,却仍然被我的人看见。”
“这个时候,你开始在北齐采取一系列举动,你坚定了你要成为庆国第一重臣。这也是我一直想让你成为的人,但你不会愿意,我是打算逼你上去,结果你却自己坚定了下来。”
“你是一个喜欢悠闲不易动怒的人,愤怒、要成为重臣,这两点来说,绝对不是因为在我的谋划里你成为了肖恩孙子,你不会为了肖恩愤怒,就是你作为棋子这一点,也到不了那种程度,北齐为敌国,为了庆国,就是做任何谋划,也不为过,这一点,你不会不懂。”
范闲汗毛倒竖,“院长,你到底想说什么?院长高深莫测,还请直言,范闲愚笨,不是太明白。”
在北齐,他的一举一动,就是不小心暴露的情绪,竟然都被陈萍萍知道,这让他对陈萍萍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范闲,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的秘密?”
陈萍萍反问,眸色再深邃了几分,似乎透着某种危险。
范闲眼底略过一丝情绪,一闪而逝,随后神色轻松调笑,“院长说笑了,父亲大人是范闲长辈,他告诉范闲的,范闲谨记于心,不告诉范闲的,范闲不可能多问,院长何不亲自去问?”
陈萍萍摇头,将刚刚范闲那丁点儿情绪尽收眼底,后面的轻松调笑装得极像,他这一生,见过太多人了,没有人能瞒过他,范闲太年轻了。
陈萍萍忽然扣了一下轮椅下,掏出一把黑漆漆的东西,范闲盯着那东西,瞳孔瞬间放大,陈萍萍用那东西黑森森的洞口,指着他。
范闲心跳加快,身体迅速爬上一层鸡皮疙瘩,喉咙用力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