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双手撑地,艰难爬起了身,他将视如珍宝的锈剑,别于后背,缓慢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他居所的地方,距离此地很近,来回只需一刻钟的时间。
但此时手脚乏力的少年,已经苦行两刻钟了,却还没未靠近自己的居所。
少年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本是他父亲的服饰,母亲将衣服裁剪之后,改小了几个尺码,给了少年。
几年前,还是少年的他,穿着这件麻衣,还显得有些宽大,但他现在已经十二岁了,他的个子也窜高了许多,因此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但遮不住四肢,显得很是滑稽。
这个萧瑟秋末的黄昏,虽然少年穿着的衣服并不保暖,也几乎挡不住冷风,但两刻钟的路程走下来,他早已是浑身虚汗,大汗淋漓。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看见了一位老者,正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
这位老人魁梧之极,他虽只是盘坐着,但仍然能看出其雄伟身躯,老人身着一袭麻衣长衫,满头苍苍白发。
少年止步驻足,警惕的望着老人,以及他身上那件麻衣长衫,他的眼里露出羡慕,与些许贪婪,因为他觉得老人身上的麻衣长衫,很保暖。
盯着老人闭眼盘坐的背影,少年没有一丝犹豫,果断从背后拿出了那柄已经磨许多次的铁剑。
少年人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他缓缓靠近老人。
这是他捕猎时,从动物身上学会的技巧,悄悄靠近猎物,最终一击致命。
用来兵法中,这种套路,则被称为: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少年握着剑,缓缓踱步而去,他离老人之间,只有十五步。
他没有考虑偷袭失败,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因为对他而言,尘世间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亡罢了。
可若是成功的话,那么,即将到来的这个冬天,便活得暖和一些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物竞天择,这是他自己学会的道理。
十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五步。
近在咫尺。
两步。
触手可及。
少年人握着剑的手,猛然发力,那虚弱不堪的四肢,爆发出一股莫名的潜力,天地为之一静。
少年人紧握手中绣剑,一拼尽全力的向着老人的脖子刺去,就如同猛虎出击,顿时锋芒毕露。
但是,少年都没看见老人是如何动作,手中的铁剑,便被老人的双指,牢牢钳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老人只是闭住眼,默不作声。
少年咬牙用力,拉了拉被嵌住的铁剑,但老人的双指稳如磐石,任凭少年如何努力,仍然是纹丝不动。
直至此时,他才看清了老人的相貌。
那是一副严肃端正的苍老脸庞,相貌看起来很平凡,除了眉心之间的红色菱形印记,几乎没有让人能够深刻记住的地方。
老人睁开眼,微眯着望向少年,双眼开阖间,流露出一抹淡陌金光。
那是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睛。
少年只觉背脊一寒,一股冰冷杀意迎面而来。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身为一名岭南人,他不愿松开剑柄,选择逃走。
少年又试了几次,却还是没有拔出锈剑,而早已身心疲惫不堪的少年,尝试了几次后,完全晕死了过去。
可是……
他的手,却仍然握住剑!
老人以双指钳住了锈剑的剑身,少年昏迷倒地,可的他手却还牢牢握着剑柄,于是身子就这么吊在空中,场面很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