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U分队刚执行了震荡波行动,按照轮休制度,他们处在不完全作战状态,现在可真好!我的游骑兵阵亡了一半!尽皆负伤!巴斯托涅行动必须终止!我要派出营救小队带回U分队!”本宁堡的谢立少将情绪激动,憋得满脸病态酡红,副官忙递上药片,侍奉着将军温水送服。
待谢立少将缓转,威廉姆斯中将才慢悠悠说道:“我不赞同撤退。”话音刚落,游骑兵将军气得“笃笃”敲着拐杖。“犹他(U)队状态已不适合继续执行高强度交战任务,以《临时草案》赋予的权力,我命令U队结束巴斯托涅行动,改为监视任何接近或探查肯特堡军事避难所的人员动态,授权代号‘山脉绿光’。”
游骑兵将军面色稍缓,但全息投影可是全景扫描了与会者的全部表情变化,伯克少将浑浊眼珠里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微微顿了顿,威廉姆斯中将又屈指弹出一份文件。凌空扩展成了冥王星行动目标—那艘货轮的三维模型。
“该艘货轮船名‘巴拉顿湖’,最早隶属于战前白洋星国际航运公司,随后战争委员会购置了这条十万吨级的集装箱型货轮,转由海洋水文局……”中将说道。
“该艘货轮极大可能性被改造成了实验性船只,注意,冥王星行动增添目标,查清可能存在的货轮实验室。”中将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例会上尚无资格发言的阿斯特丽德,时间已然不多,她必须快速适应新时代。老人想到
“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奥兰德将军提问道,威廉姆斯中将双手平摊盖着毛毯的膝盖,平静说道:“消息来自于北方特工组,按照规章,只有联席主席与值勤主席有权知晓,我只能告诉在座诸位,消息来自于新泽西帝国内部,并且得到了大湖联盟的双重印证。”
帝国、联盟。阿斯特丽德想到,站在她身旁的康威少校一丝不苟。就没人觉得他的非主流银发很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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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们。”谢立将军把目光投向了宛如金童玉女一般的两名少校,将军脊背佝偻,生理上说,他已经一百余岁高龄了,饶是如此,本宁堡将军仍时在座将军中最年轻的一位。“世界很快就是你们的了。”将军说道。
投影仪关闭,例会结束。剩下的就是协调突击事宜,军情室弹出工作桌,阿斯特丽德执着红蓝铅笔,在刚刚得到的货轮剖面图里来回触击。“纸!”她不太喜欢这类过于高科技的参谋辅助,在寒冷泥泞的东线,军队可没有携带这么多薪水小偷,战争无论进行得多么恢弘,最终都要落到吉普车引擎盖上的测绘图。她几乎闻到了通向莫斯罗斯的铁路上的人血腥气。
参谋们送来了一大叠A4白纸,她随手扯过一张,简略地画出了货轮实验室的大致位置,再勾勒特战队与战斗工兵的进攻路线。她咬着红铅笔,蓝铅笔做了发髻,说道:“我会亲自带人从上层甲板突进,任何隐身迷彩都逃不过超光谱仪,在这里,这里。”她俯下身,指尖触着白纸某几处。浑然不觉风纪扣开了。“第一第二交汇点,确认攻击通道敞开,继续交叉,直到控制动力舱室,再用机甲强行突破实验室闸门……”
敲定了计划方案,已是下午三点。阿斯特丽德习惯性地去了训练场,长期的战争生涯将她的身形锻造成了标准的苗条身姿,但这副躯体里蕴藏的力量非常人可御,一对一的格斗里,阿斯特丽德从不需要漫长纠缠,每人三十秒,她一连击倒了三个梅波特镇暴部队队员。她全副武装起来,绕着运动场跑了五公里,直到白金短发湿漉漉地占着太阳穴。
痛快地洗了个凉水澡,阿斯特丽德穿回她的少校军服,墨绿色上衣与黑马裤,红色裤线代表着她属于波塞冬总部半月湾基地。她突然想起了下午制定的计划似乎有个可以补充的地方,她擦干了头发,多省事,连发卡都不用,她想到。
大跨步走进军情室,晚饭缘故,军情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灯光昏暗。唯有被涂画地红蓝交染的货轮三维模型还在悠悠转动,红蓝铅笔在阿斯特丽德指尖跳着舞。“中轴线……”她支着下巴,盯着陆战队员遇袭处。突然,一阵刺耳的噪音,惊地她一个机灵,声控式灯亮了,还能是谁,康威少校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里,噪音便是从他手里的六角手风琴发出。这白痴还顺便“噢”了一声
他妈是个蓝色的人!?康威少校是蓝色裤线,代表他是海军的人。阿斯特丽德恼火地想到,于是她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休息……”少校侧歪着头看着一身戎装的阿斯特丽德,“Warten auf eine Lily Marlene,Ich sch?tze.(等一个莉莉玛莲,我猜)”少校用纯正的德语说道,他拨弄着手风琴,“呜呜啦啦~”
“Der Sound Ihrer Sa ist wie eize, die in Turin stirbt.(你那玩意发出的声音就像只垂死的猫)”阿斯特丽德无语地闭上眼睛,微微叹气,三维模型图的蓝光,让她因为长久休眠而显得雪白的脸庞现出了毛细血管。
“好像说的你懂这玩意似的。”少校竖起了手风琴,正眼没瞧她一眼。“它曾经属于斯蒂芬·斯蒂尔。”现在他看过来了。
阿斯特丽德抖了抖肩膀,以看白痴的眼神对视,说道:“我有必要知道这些么?”
少校低沉地笑了笑,拿起小桌的波本酒倒了一杯,酌了一口,轻拍着他的手风琴,说道:“你知道么?你要是想找个男人上床,大可不必这么装着……”
阿斯特丽德一只手撑着投影桌,一边朽木不可雕地叹着气。“然后假装你对这条傻逼货轮特别感兴趣。”少校说完,喝干了酒。“你可以直接说,嘿,我们上床吧。”
阿斯特丽德情不自禁地“哈”地笑出声,抱着手臂搁在了投影桌上,满是轻蔑的笑意,说道:“我当然可以这么说,不是么?”她看着一绺银色额发格外耀眼,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有的一拼的康威少校说道:“但如果我真的想找男人发泄发泄需求,为什么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与一个毛头小子上床?”说罢,她挺起身,戴上大檐帽,挪步离去。
“Dei Deutsche, aber dei ei(你的母亲是德国人,但你的父亲是联邦人)”康威少校冲着背影说道,阿斯特丽德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我的父亲是德国人。”
“你的父亲是联邦人。”康威少校来回抛着手风琴,“你在说‘Turin’时押错重音了,一个骄傲严谨的日耳曼父亲不会允许女儿犯这种低级错误。”
“谢谢提醒。”阿斯特丽德迈开脚步。但康威少校叫起来:“嘿,阿斯特丽德,嘿,阿斯特丽德。”少校单手揣着手风琴站在她身后,挡住了幽幽蓝光。
“我就是想问……”阿斯特丽德回头看着半大小子。很容易理解,生理上来说,她26岁时休眠,现在已经86岁,加上些地球公转自转的偏差,87岁了都。
“你是机器人吗?”少校反身靠坐着投影桌,以看待人工智能的态度说道。
阿斯特丽德的表情逐渐玩味了起来,康威少校不失时机地低斜着眼。终于是个成年人了。她想到。她呼了口气,转过身又转回来,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我的房间,三十分钟。”随即,她的军靴跟踏在昂贵的全息成像板上,“哒哒”作响犹如鲁格手枪开火。
成功得手的少校唱起来:“如果爱的人不在你身边,那就去爱个你身边的人。”他弹奏着手风琴,军情室里响彻着悦耳的“嘟嘟声。”
“爱一个你身边的人。”少校抛着手风琴,跟着阿斯特丽德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