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血液里就有野蛮的一面,平日里为了生存都被积压着,如今看到这种混乱的场面哪里还能受得住,一个个疯狂的就差从城墙上跳下去跟敌人厮杀。
有骁勇的自然也有害怕的了,可是走到这一步,不杀了对方,死的就是自己,也只能拿起武器拼命的抵抗着。
这期间吴清竹也零散的看到一些自己的族人,可战争也没有给他们细聊的时间,能打个招呼就不错的了。
又过了几日,整个城中伤亡的人数增多,而战争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吴清竹的队伍中也死伤了不少,大多都是下面送上来的兵器误伤到的,城中的老弱妇孺也被聚集在一起瑟瑟发抖。
上次做战前动员的兵士把另外一些地方的人派遣了过来,这群人中吴清竹看到一个熟人,这人身材瘦瘦的,皮肤黝黑单眼皮,嘴唇略厚,个子也很高,不过相比吴清竹还是低了一些的。
这人便是吴铜,是吴爷爷曾经看上,并且打算把清梅嫁给他的后生,只是这人家里颇穷了些,又因为后来发生的战事,这才没有提这回事。
吴铜的爷爷是倒插门来到他们家的,奶奶那一辈也就她一个女儿,所以家里人口并不多。
人少了自然劳力就少,干活的少了挣得钱也就少,在这样一个年代挣钱更是不易,一直到吴铜这辈人,他们家情况才慢慢好起来。
而吴铜今年也已经18岁,一直到现在也没说上媳妇。
大部分人家都是嫌弃家里穷,而且家中还有一个弟弟,而叔叔家也没有男孩,以后说不得还要养他二叔一家子,把姑娘嫁过去不就是让她跟着吃苦的嘛!
这样的情况又有几个人愿意?在这个社会又有多少狠心的父母不图钱只图人,只为了送女儿的去吃苦的?
说回当下,趁着晚上歇息的空挡吴清竹跟吴铜两个人才说上话,坐在一块儿一边吃着饭,一边互相诉说着近来的情况。
“你有见到我爹吗?”这是吴清竹最担心的事情,自从战争开始他就没再见过他父亲,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吴大哥不用担心,吴伯伯在另外一个城墙下,清江、清河都在那边,互相照顾着也没发生什么事。
听到自己父亲安全的消息吴清竹也是松了一口气,拿出昨天范管事塞给他的饼子便掰开一半分给了吴铜。
“这怎么使得?”
“别说话,给你就拿着,给别人看到就没法说清楚了,赶紧吃了。”
吴铜握着手里的饼,也没有犹豫便吃了起来。
说起来他们家欠吴家很多情分,自己小时候生病没钱治病,吴父当时看他可怜便拿出自己刚挣得的银钱让家里人给自己看病。
虽说后来还了,可情分也还是在的,这个可不是轻易能还的。
再加上上次在山上他们家送的一小袋米,让他们才能在山上安心的能过到半个月,不然也跟别人一样,到后来都开始吃树叶或者喝木头熬的汤了。
这晚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没有发生意外。
而第二天的防守很不顺利,某一个关口的突破,导致整个城墙短暂的失去控制,城墙上的士兵也死去了好些,吴清竹看着整个战场无比的心寒加恐惧。
如果第一次去京城带给自己的是失望和害怕,这次却是刺骨的寒冷加恐惧。
在流星一般落下的箭羽中,其中一只箭射在他的脚下,吴清竹深切的感受到死亡离自己是这么近的距离。
在另一只箭朝他射过来的时候吴清竹并没有回过神来,旁边的吴铜见情况不妙,猛的便朝吴清竹扑了过去。
“竹大哥,赶紧醒醒,这会儿可不是出神的时候!”
吴铜的呼喊算是把吴清竹叫醒了过来,再抬眼就看到有一个兵士穿着铠甲,手里拿着弯刀像他们这里刺了过来。
慌忙间便把怀里还抱着的石头砸了过去,敌军的兵士并没有收到多重的伤,气鼓鼓的站起身就要再次冲过来。
千军一发之际,后方的什长赶了过来,拔出手里的长刀便厮打了起来。
混乱的战场,混乱的人员,分不清谁是谁,叉子,箭羽,石头,带火的箭羽,以及源源不绝登上城楼的敌军,没过多久便多了许多尸体。
吴清竹见情况不妙,便想起自己前两天想到的一计,可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见将军的,即使见到,又凭什么听自己一个毛头小子的?
如果想让将军听取这个意见便只能是一个地位较为重要的人物,这个人也必须跟自己熟悉并且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