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问道:“有多少人?”
张允回道:“一时间还点不清楚,但估计最少会有数千之众。”
刘琦闻言略有些吃惊:“怎会这么多?”
张允随即为刘琦解释了一下。
按道理来说,两军在旷野交战,败的一方的军卒溃败之后,即使不跟着主将撤退,也会四散而逃,留在阵中最后无奈之下投降敌方。
但今天的战局和平时多少有点不一样,也是因为这遍地浮桥之沼地的特殊地域性,使得在沼内战死和逃走的袁军数量并不是非常多,使得大部分却被困于当中,没法跟随主将逃走。
而他们最终只能选择投降。
待解释完后,张允遂向刘琦请示道:“降众略有些多,伯瑜……纳之否?”
这个时代,收降兵很是有些讲究,表面上听着是好事,但就实际来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是粮秣要足够,这年头粮食的产量太低,多收一个降卒,就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供养不起的。
其二是要看降服的士卒是否可用,因为很多兵卒的祖籍和乡人并不在他们投降之地,若是背井离乡的归顺过去,与乡人久隔,这在忠诚度上就会有一定的问题。
暗中潜逃回乡倒是还好,就怕日后在军中串通反水,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刘琦轻轻的用手中的马鞭子拍打自己的左手,皱着眉头,似在思索是否要受降这些袁术降卒。
认真的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刘琦终于下定了决心。
“准降!”
张允略是疑惑地道:“伯瑜,还需谨慎些才是,数千袁军士卒虽多,但若是哗变,恐为祸不小。”
刘琦自然也明白张允这是为了他好。
“兄长,我亦知晓此事,只是眼下这些降兵,我若不纳,恐有损声威,权且先留下吧。”
“有损声威?”张允没太明白。
刘琦为他解释道:“我如今已是被朝廷敕封为了南阳郡守,虽然南阳郡眼下是在袁术的手上,但依正理,南阳郡的士族、豪强、黔首都应是我的治下之民。”
张允猛然反应过来了。
“不错,袁术入了南阳,若是扩充其军,必从南阳郡本土招募壮丁,这些投降的军众,想来有很多是南阳郡本土人士。”
“不错,他们既是我治下的黔首齐民,我若不纳,恐失气度,若是纳降,回头消息传到南阳,定可扬显南阳新任的郡守声望。”
张允急忙道:“末将这便去办!”
……
均县外的泽沼一战,刘琦与贾龙埋伏了纪灵,雷薄,陈兰等人的万余兵马,尽败其众,纪灵重伤而走,李丰被黄忠斩杀,被困于沼内浮桥的四千余兵卒向刘琦纳降。
除了纳降其众外,荆州军和益州军,又在泽内搜寻袁术麾下遗留下来的军械和甲胄,清缴了不少铁器军需。
南阳郡乃是冶铁大郡,将士们所穿戴的甲胄以及兵刃,跟荆州军目下的装备相比,委实是强出不少的。
此一战对于荆、益联军来说,可谓收获颇丰。
……
战后,刘琦下令,大飨士卒,犒劳三军。
自打从秭归出兵以来,荆益联军这半载的时间,委实是过的太过辛苦了。
将士们风餐露宿,辗转千里,纵然是在前番战胜了胡轸和吕布的强军,亦是没有得到丝毫放松。
但是直到今日,三军将士,终于是可以尽情的喧闹一场了。
这是他们应有的权力,也是他们半年来奋战艰辛所应得的。
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