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闻言:“三爷,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要是真到了卖田卖宅的时候,一定先知会三爷,让三爷先买,价格从优。”
说完这一语,甘奇俯身接着拔禾苗。
甘三爷捶胸顿足起来,开口说道:“甘奇啊甘奇,你若是不停手,等我儿从国子学回来,定要把你告到开封府去吃罪。”
甘奇此时愣了愣,想起了这位甘三爷还真有个儿子叫做甘正,在汴梁城内的国子监下的国子学里面读书。
国子监是大宋最高学府,下有国子学与太学,能进里面读书的,要么就是有大才之人,要么就是官宦子弟。让国子学的学生到衙门去告状,主官自然会着重几分。
甘奇头前还真没有想到拔自家禾苗,用自家土地,还会遇见这种阻碍。
甘三爷提起儿子之后,已然有了几分趾高气扬的态度。要说这甘家村,以往一向是甘奇父亲定夺大小事,因为甘奇父亲中过举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夺,一族之权实在不小。这些甘三爷平常里多是辅助,而今甘奇的父亲去世了,倒也该他说话算数了,后头还有一个国子学的儿子,腰板自然更硬了几分。
甘奇却不理会,只答一语:“三爷,要说甘正在国子学的用度不够,你与我说就是,同族子弟,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甘三爷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一般,立马怒斥道:“甘奇,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真想进府衙里吃罪?”
“倒也不知开封府会以什么罪名拿我去吃罪。”甘奇连头都不抬,甚至还加快的拔禾苗的速度。
甘三爷气得直挥手杖:“好,好,老夫这就派人进城里去把人叫回来,写完诉状就去开封府。”
甘三爷一步三回头,似乎在心疼今年这三十亩地的收成。
甘三爷一走,围观的人群也开始散去。
甘霸颇为担忧走到甘奇面前,问道:“大哥,三爷怕是当真要把你告到开封府去了,这回是真摊上官司了,如何是好?”
甘奇摆摆手道:“打官司而已,怕什么?我拔别人家的禾苗犯法,拔自己家的还能犯法不成?”
“大哥,我……我……”甘霸有些支支吾吾。
“你什么你,有话就说。”
“大哥,我觉得这般拔禾苗,当真有些……心疼。”甘霸有些心虚说道。
甘奇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个脑蹦子,说道:“反了天了你,还不快去干活?到时候吃香喝辣的时候,且看你的嘴脸。”
甘霸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往田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