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记得小姐像是在河边?!我们快去那里寻!”呼喊声已经逼近,他必须要逃跑了,临走前,男孩匆忙抓开了她头上戴的一支小小的,金色的珠花。
以后,就可以用这个东西来找她了。不论怎样,一定要找到她,护她一生一世才行。他将手中珠花紧紧攥着,又开始了逃亡之路。
不过不同的是,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是孤单凉薄之人,这条路有了盼头,自己,有了可以为之活下去的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样误打误撞的做法,也将二人今生死死连在了一起,他们一起生,一起死,一起痛苦,一起心痛,感受她所感受,快乐她所快乐。
便是并蒂双生,却不知终究是欢喜还是悲寂。
众奴仆发现小姐时,纵是最有见识的人,都惧得讲不出话来,她只残留了一丝的气息,背后的伤疤更是触目惊心,满地是血,将草地染得红遍。
叶家用了数年来治,人世间的神医请了个遍,日日寻来天地间带充沛灵气的补药,将她的命吊着,这才将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无人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道是找到小姐时,已是那副惨绝模样。
叶玄丘救回的前几日,发了场高烧,烧了几天几夜,终日时迷迷糊糊的状态。之后问她发生了何事,她也始终讲不出来,说是去那里寻什么神,遇到了妖兽云云。
均是无人信她,都说是小姐将脑子烧坏了,也有大夫说是,这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许是那日发生之事,太残酷太过痛苦,为了不让自己再受到伤害,她脑中选择将这段回忆丢掉舍去,忘个干净彻底,这样便不会再受到痛苦与折磨了。
之后,府中皆不准提起那日之事,人人都说是她玩闹时,不小心被刀划破了背,高烧了好几日,所以身子才变成这幅样子。
叶玄丘本就年幼,人人皆说是这样,时间久了,她自己也就信了。
真相是什么,也已经不重要了,这是秘密,只要不被揭开,不被需要,就可以永远埋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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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墟之地,位于司幽国的暗处,和明处隔着道死水。这里本是一片荒芜之地,与国中地位尊贵者所处之地,虽相邻着,双方也可不受打扰,慢慢的,汇聚了越来越多来自天南海北的,受尽歧视,无处可去的万物生灵。
在这里,没有身份之分,也没人过问来往者的曾经,此乃一片自由的土地,虽表面混乱肮脏,却最为包容广阔。
堕仙也好,贱民奴仆也罢,纵是魔界妖兽,不受任何三界间的秩序规定,都能在里面自在往来,甚至与志同道合者,虽不同族,也可交为挚友。
昨日听父亲与宫中使者密谈,说是荒墟之地中,有一捆神奇的画卷,虽打开后是空白,但却能印出心中深处所想。叶玄丘今日便偷跑出门,也想寻得这宝物,看看是否有所说的那般神奇。
从小到大,家中人都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了,让她日日在府中,连出府的机会都少之又少,表面上说是,自己如今身子弱,怕再受到外人的伤害。
其实她心中清楚得很,不过因为自己是怪胎罢了。
父亲是司幽国的司徒,身份地位也是尊贵,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一点仙力都使不出,所以才要将自己这十年来囚在府中,怕让外人知道了这种丑事,不仅会对自己声讨批罚,更会丢了整个叶家的脸面。父亲日后在宫中,更是抬不起头来。
对外,这府中宣称只有一个长子,那便是自己的弟弟。自己是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的,谁让,叶玄丘心中轻嘲,自己这般不争气。这对于身份高贵的人家,没有仙力,那便是跟贱民奴婢一般的模样,是怪胎,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这次偷溜出门,表面上是想寻得这画卷,实际上,她也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这些年来,虽不许出门,但父亲和娘亲在府内对自己是足够宠爱,也未受过太大的委屈,这便也是这么久以来,她也从未想着出去的原因。
然而,在叶玄丘心中,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也讲不上来,但却怪异的很。
前些日子,宫里陛下赏给父亲一只从荒野之处捕来的神兽。
说是神兽,其实也无太多仙力,应是山中的野兽误食了带灵气的果子,自身修炼出来,浑身雪白通透,泛着神光,成了副祥瑞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