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轻月闻言,微微颔首一应,便即径直向着方远身后走去,陆凰兮也是向着方远微微一福后,忙即跟上。
两人走至门前,陆凰兮轻声道:“待会进去后,我来和他说,你在旁侧应着便是。”
司轻月颔首笑示。
说着,两人便推门入内,随即又轻轻将房门掩起。
王虎见方远未动,便想进屋听听三人说些什么。
可方远却忙伸手将他拉住,微笑道:“不急,那小子嫩生得很,要说服何大友那老狐狸相信他的身份,只怕还要好一会儿,过个半柱香,我们再进去。否则,那老狐狸该会以为这小子是咱们使得诈了。”
王虎闻言,扭头讶道:“听你的意思,是不信这司公子是长歌轩的人?可是我见他那气度风姿,倒确实不凡。”
方远轻抚着下颚,笑道:“一半一半吧,这小子的行事作风,倒像是天道阁的人,但若那胡云宗真是与长歌轩有所关系,此番死了,长歌轩绝不会只让这小夫妻两人前来应事,毕竟年纪尚浅,就算武功再高,也是斗不过何大友这老狐狸的,且再看看吧,若能借这小子的手,让何大友吐出钱来,倒也不是坏事儿。”
王虎闻言,微微颔首,望向了身前的屋子,神色之间,也是有些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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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轻月与陆凰兮一进屋,便见一人捆得像粽子一样,被丢在了屋角,双眼也被黑布蒙上,而嘴里,则堵着一块脏兮兮的破布,正自于地间左右扭动着。
这人似是听得有人进来,哼哼两声后,便即停住了扭动,不再吭声。
司轻月上前将他的黑布取下,又将他嘴里的破布拔出后,何大友眯了眯眼,缓了一会,便即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看上去不像是门外那帮匪贼的同伙。”
说完,便翻眼打量着司陆二人。
陆凰兮冷哼一声道:“你管我是什么人,何老贼,我哥哥死在了你这,今日,我便是来向你讨个说法的!”
何大友垂下眼睛,低笑道:“难道外面的人没和你说么,老子没钱,讨说法?呵呵,有种的,便宰了老子算逑。”
司轻月闻言,冷哼一声,拾起一张被打翻在地的椅子坐下后,便将海天孤鸿于腰间取下,“邦”得一声,重重置在了桌上。
而陆凰兮则是近得何大友身前,蹲下淡淡道:“我且问你,杀我哥哥那人,到底是谁,人在何处,若是你能让我找到他,这件事,我可以不再与你计较,毕竟,人也不是你杀的,我犯不着和你在这死磕。”
何大友闻言,呵呵笑得两声道:“不容易呀,没想到,竟还能碰上你二位这样明白事理的人,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哥哥又是谁?”
陆凰兮起身,低眼望着何大友道:“少啰嗦,若是你不知道那人的消息,我也只好拿你开刀,以祭我哥哥的在天之灵。”
何大友又是笑道:“我自然知道那人是谁,看这位公子的模样,莫不是长歌轩之人,若真是如此,你所说的话,倒可信得。”
说着,何大友便是一拱身,抬头望向了司轻月。
司轻月冷声道:“不错,我确为长歌轩弟子,你若是将那人的情况告知于我们,说不得,我们还能帮上你一二。”
何大友见得司轻月相应,恭维了长歌轩两句,便是说道:“那人所在之地,甚为偏僻,我虽是知晓,却也说不清楚,不如,你们将我从外面那帮人的手里弄出去,我亲自带你们前去,如何?”
陆凰兮耳轮一动,突然冷笑道:“这样的话儿,留着骗鬼去吧,外面的朋友,与我二人一样,皆是与你有仇,你若是不说,那便休怪我无情了。”
说完,陆凰兮便是抬掌作势,要往何大友头上拍去,而何大友却是心一横,眼一闭,也未出声讨饶。
司轻月见此大惊,正欲起身阻止,方远却忽然推门而入,惊声道:“胡姑娘,且慢!”
陆凰兮听得身后传来方远之声,忙即收掌起身,向着方远笑道:“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人果然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也罢,看他能熬到几时吧!”
闻言,方远向着两人拱手示意后,便即望着已是颤栗不止,脸色煞白的何大友喝道:“何大友,这位司公子,可是长歌轩韩先生的弟子,你莫不是连韩先生的面子都敢拂得?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赔命,不然...哼哼!”
何大友闻言,稳了稳心神,却是向着方远冷笑道:“老子连命都不要了,还怕长歌轩?还是那句话,有种的,就把老子宰了。”
方远假作怒色,上前便是狠狠踹了何大友一脚,说道:“那你就熬着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何大友却是一吐口中血沫,望着司轻月问道:“这位小哥,你可真是韩先生的弟子?”
司轻月闻言,正欲作声,陆凰兮却是一把揽住司轻月的臂膀,拉着他便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夫君,这人是个不要命的,到了晚上,等你师父他老人家来了,再请他出面,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司轻月神色一转,忙即笑应道:“也好,待师父来了,自有他老人家为你主持公道。他的真耶幻耶,可不是这般好相与的。”
闻言,陆凰兮也即展颜一笑,临门前,却是与何大友对视了一眼,方才离屋而去。
方远听得司轻月之言,对于司轻月的身份,再是没有半点心疑。
江湖之人,大多都听过‘幻魔心’韩非池的名头,知道他杀人于无形,乱敌于箫声,可却极少有人知道,韩非池手中之箫,究竟何名。
而方远毕竟是霸刀旁系,无意间,也曾听得霸刀之人论起过幻魔心来,故而得以知晓真耶幻耶之名。
此时听得司轻月一尚未及冠的小娃娃,竟是知晓‘真耶幻耶’之名,心中自然确信无疑,司轻月即便不是韩非池的弟子,也必是长歌轩之人。
见得两人离开,方远又狠狠瞪了何大友一眼,忙即追出门去,向着司轻月恭声问道:“司公子,韩先生他,真要来此?”
不待司轻月应声,陆凰兮便即笑道:“不错不错,因轩中有事,韩先生还得在观月湖停留半日,我们二人便先来探探情况,想必晚时,他老人家便会至此。方大哥,这院中...若是让先生见得,只怕......”
余言未尽,方远自也知晓陆凰兮所言何意,忙即赔笑道:“是,是,多谢胡姑娘提醒,在下这就去让他们收拾干净,两位,不如先至在下屋内歇息歇息,如何?在下屋中,倒还算是干净。”
闻言,陆凰兮却是笑着辞道:“不必了,此间情况既已知晓,我与夫君便先去金水镇等候韩先生了,待先生到了,我们再与他一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