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修回到春风亭,陆昊几人早已开始了推杯换盏、美人坐怀。
看到宁修这么久才回来,陆昊连忙催促道:“宁兄你这茅厕上的也太久了,来来来,赶紧坐下自罚三杯。”
“好说。”宁修淡定自若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任谁也想不到他刚刚还在春满阁的三楼击杀了数个邪祟。
酒过三巡,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融洽了起来,喝着喝着众人之间陌生感已是荡然无存。
眼看着陆昊几人一脸享受,宁修寻思这会正是适合询问的时候,便出声问道:“陆兄,你可知道这春满阁是何人所开?能在朝天都开办一处这么大规模的青楼,这背后之人应该绝非等闲之辈吧。”
一听此问,陆昊笑道:“宁兄你这话可是问对人了,这事我还真知道,武义侯你可听说过?”
宁修点点头:“知道,大商三十六侯之一,天子皇戚。”
陆昊面露感慨:“曾经武义侯乃是一位专情之人,一心只疼爱他年少时迎娶的韩夫人,可世事无常,韩夫人几年前意外病死,武义侯一夜间心性大变,从此开始寻花问柳、夜夜笙歌,被他招入府内的年轻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一年前亲手开办了这所供人寻欢的春满阁。”
“那平日里春满阁的营收管理,武义侯会不会掺和?”宁修问道。
“宁兄你这话问的,武义侯那是什么人啊,三十六王侯之一,手下为他办事的人数不胜数,一间春满阁哪里需要他掺和,自是有人替他管的万无一失。”
宁修拿起自己的酒杯默默不语,春满阁作为武义侯开办的产业,却成为了一处邪祟藏匿、祸害百姓之地。
不知这一切背后究竟是有武义侯的影子,还是有人借着武义侯这杆保护伞行那灯下黑之事。
就在陆昊侃侃而谈时,春风亭房门突然间被人从外面猛地推了开来,一名丰腴妇人领着三名小厮直接闯进。
这阵仗倒是把陆昊给看了一愣,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当即起身怒道:“你们什么意思,我的厢房你也敢乱闯,想赶客了是吧。”
趁着场面混乱,宁修悄然施展灵目观气术,便见在那丰腴妇人身后,那三名小厮全都脸长烂疮、双目无珠、臂长垂地的骇人模样,乃是邪祟幻化。
而在屋外,一只手长脚长,有如竹竿一般的邪祟缓缓爬过,走在它身旁的几名富家公子对此完全视若无睹。
“抱歉,实在是抱歉啊几位公子,奴家走错屋了。”环顾屋内一周,丰腴女人立马换上了谄媚的笑容,一个劲赔礼道:“打扰了几位公子的雅兴,实在是抱歉,待会奴家让人多送两坛美酒过来,就当是给几位公子赔礼道歉了。”
看着这几人行为怪异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宁修能猜到多半是自己击杀那几只邪祟的事情已经被其他邪祟给发现了。
它们眼下这才会假借走错屋的理由,四处寻找可疑之人。
不过估计任这些邪祟怎么都想不到,那人在动手之后并没有选择逃离,反而就在它们的眼皮子底下肆意喝酒。
与此同时,春满阁三层最深处的房间。
整幢春满阁灯火通明,然而这个房间却昏暗漆黑,屋主丝毫没有要点蜡烛的意思。
窗户敞开,皎洁的月光照落在窗边的梳妆台前,成为了屋内唯一的光亮。
铜镜前,一位女子唱着悠悠小调,面对铜镜手持木梳,整理着一头乌黑秀发。
“楚管事,我们搜遍了整个春满阁,也没有发现到可疑之人。”屋外推门走进一披头散发之人,嗓音时男时女的说道。
“可疑之人要是能被你们看出来,那也不叫可疑之人了。”女子放下木梳,伸手轻抚铜镜。
只见镜中隐隐约约露出一副丑陋至极的面孔,纵使女子穿着再华丽、打扮再精致,也无法对相貌产生任何影响。
被女子抚摸片刻,镜中画面缓缓改变,几张美艳的脸不时在镜中闪现,继而化为骷髅。
几般变化,最终镜面里出现了一张五官模糊的少年脸庞。
“娘娘这搜魂术用得是越来越精湛了。”披头散发之人称赞道。
“去办事吧,春满阁的秘密绝对不能被捅到伏魔司那去,不然就算是有那位包庇,我们也回天乏术。”
“是。”
……
少年郎最没有定力,除宁修以外,陆昊几人都打算在春满阁住上一晚,与陪伴了自己一晚上的姑娘共度春宵。
作为深知春满阁内幕秘密的宁修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作死行为,在好生相劝陆昊等人一番却无果之下,他只能选择自己先行返回伏魔司。
若明日陆昊他们没有回来,自己再将这事禀报给苏浅浅便是。
走出春满阁大门,此刻已是丑时,夜晚的风吹来都让人觉得多少有些凉意,再加上宁修喝了点酒,一时间还真有些上头。
街道上陆昊雇的那辆马车早已没了踪影,宁修只得步行回伏魔司。
朝天都虽不设宵禁,但除了富人以外,这丑时也不可能有人还闲着没事在街上乱逛,待离远了春满阁后,街面上便变得静悄悄一片,人影全无。
哒哒哒!
聆听自己的脚步声,走着走着,宁修突然就原地停了下来。
只见他双目瞳孔发白,却是早已悄悄施展了灵目观气术,此时在宁修眼中,四周邪气缭绕,必然是有邪祟躲藏附近。
“作为邪祟,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还不现身。”宁修转身说道。
言罢,不远处的一间店铺门柱后面便走出一道身影,对方一身黑衣,披头散发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邪祟?还是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