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祁咎脸上露出煞气。
“那对夫妇遇害之后,太守因那小畜生尚不满十五之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
“然后呢?”聂嗣声音冷漠。
祁粲接着道:“谁也没想到,那对夫妇有个远方族弟,名为崇侯翊。此人不服太守的处置,自己一人锤杀盐乡三老,更将那小畜生活活烧死在那对夫妇的坟茔前。”
聂嗣嘴角微微翘起。
祁咎道:“正是因为事情过于恶劣,所以我和兄长才会暗查。如果是崇侯翊做得,那也很有可能。毕竟太守的处置,有失公允。”
“你们觉得哪一种情况更有可能?”聂嗣问道。
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祁粲想了想,说道:“眼下来看,仇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也是这么想的。”祁咎赞同的说。
聂嗣道:“如果河东官吏迟迟找不到线索,那么崇侯翊将会成为最大的疑犯。”
闻言,祁粲与祁咎默然。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甚至很大。
依照目前的情况,崇侯翊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便在此时,栾冗走进庭院。
聂嗣知道他定是有事禀报,所以与祁粲和祁咎告罪一声,带着栾冗离去。
看着聂嗣远去的背影,祁咎笑道:“看样子,伯继确非凡人。”
事实上,他们兄弟二人,很早就对崇侯翊有怀疑,只是心照不宣罢了。没想到聂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也能想到。
祁粲道:“伯继思绪,琢磨难定,不愧是范夫子的弟子,腹内确有经纶。与其对谈,受益匪浅。”
“嗯,确实有些捉摸不定。当我说到那对小夫妇的事情,他脸色丝毫未变,仿佛没有放在心上。这给我的感觉,有点过于无情。”祁咎沉思道:“或许,也有可能是伯继不擅长表露情感的缘故。”
说到这里,祁粲眉头皱了起来,“子越,你有没有感觉,伯继与我们说话的时候,好像事事都有所保留。就像...嗯......”
“就像隔着纱帘说话一样。”祁咎替他补充。
“对,就是这种感觉,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祁粲说。
另一边。
“少君,那个女人走了。”
“走了?”聂嗣先是一楞,而后抿抿嘴唇,最后点点头,“走了也好,留下来很危险。”
见自家少君似乎有些不舍,栾冗提议道:“少君,用不用我去追踪她?”
“不用。”聂嗣道:“她现在肯定有所警觉,我猜测她这几日一定会跟踪那个医工或者老妇人,企图查明我的身份。你若是这个时候追踪她,会露馅的。”
“我明白了。”栾冗道:“少君放心,这几日我从没有现身,她不会查到我们。”
“很好。”
聂嗣说完,看着庭中花树,思绪翻飞。
他好像,还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你的名字,究竟是什么呢?
事实确如他们三人所猜测的那样,拖了几日没有找到凶手,河东上下官吏已经急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简直是在啪啪打脸!
而且是左脸打完,打右脸的那种。
“祁主簿,朝廷那边还有多久来消息?”郡丞看向祁拒慎。
祁拒慎道:“最快速度,也要两日后才能收到消息。”
“两日?”郡丞沉声道:“我想,就算朝廷来消息,只怕也是要我们彻查,抓住凶手。可是眼下我们毫无线索,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真是......唉!”
热锅上的蚂蚁,就是形容现在的河东官吏。
太守一家被活活烧死,他们却束手无策,甚至连追查的线索都没有,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便在此时,苏郡尉忽然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此番太守横死,朝廷一定会派人前来彻查,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让朝廷看见。”
闻言,祁拒慎眉头一皱。
他很清楚苏郡尉什么意思,无非是装装样子,欺骗朝廷的使者。
这种事情,他不想做。
“你打算怎么做?”郡丞倒是很感兴趣,问道。
苏郡尉道:“诸位别忘了,前不久盐乡发生的事情。我觉得那个崇侯翊就很有可能是凶手。此人锤杀三老,烧死活人,可见其心性之残暴。”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将其抓捕归案,认真拷问!”
祁拒慎蹙眉,无力反驳。
因为崇侯翊做得事情,确实是事实。
“好,立即抓捕崇侯翊!”郡丞直接下令!
“唯!”
做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
郡丞和郡尉想的很明白,不管那个崇侯翊是不是真的凶手,都必须抓回来。
一则是为了他犯下的命案,二则是为了‘有备无患’。
万一到最后也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那么这个崇侯翊,或许可以当作替死鬼。
很不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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