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急切间赶到河桥,正是县界所在。
高县三面环山,一面临河,独这里择了河面狭窄处,建有一座石桥,是为内外唯一进出之处。
当初祁六几人,便折在这桥头上。范无救也险些死在桥头下的木棚前。
因发生了此前之事,警惧魏博节度使,县里早遣了常昆麾下一队兵马此地常驻,以为防备。
木棚早是拆了,不远处依山建了营房。此时百五十个兵卒,就守在这桥头。
范无救抵达的时候,气氛十分紧张。
兵卒皆刀枪林立,防备森严。桥面上、桥头这边,散落一些箭矢,看来已动过手。
范无救目光一扫,心下顿沉。
既已动武,那便说明了一点——来者非刘昌裔之兵。
既非刘昌裔之兵,那便只能是魏博节度使麾下的兵马。
麻烦大了!
见范无救到了,兵卒们心下稍安。
常昆训出二百兵卒,以范无救、刘敢各为百长。之前两个百长皆不在,没有主心骨,兵卒心下难免不安,心头紧张。
此时主心骨之一的范无救到了,立时稳住许多。
上来见过,早有队长报出情况。
“先前于山头上见河对岸远处一路烟尘,派人一看,是一队兵马。于是叫了大牛、三子急报。”
“大牛和三子离去不久,那队兵马便到了桥对面。有二三百人,皆是跨马持刃的骑兵。”
“有一骑登上桥面,道是魏博节度使麾下大将聂锋两万兵马即至,令我等束手投降云云。”
投降是肯定不能投降的。
于是短暂交锋。
双方隔着石桥互相射了几十箭,桥面上散落的箭矢,便是之前短暂交锋的证明。
“我等修习大爷传下的锻体功,又兵甲精良,并不畏惧魏博骑兵。互射箭矢数十,我等分毫未伤,倒是射翻了七八个魏博的骑兵。”
高县就养了两百兵马,下了很大本钱,因此甲胄兵器皆备,十分精良。而且修习常昆传下的锻体功已有不短时间,其中厉害的,如范无救、谢必安,双膀皆有千斤神力。便最次的,也比普通人强壮了许多。
再则剿灭县中匪患,都见了血的。虽未经历大场面,却已称得上精锐无疑。
短暂一阵交锋,这边丝毫未损,射翻了对方七八骑。不过几个队长谨慎,知晓己方兵力稀少,按捺着没追,让魏博骑兵把他们同袍的尸体带上,撤走了。
范无救了解了具体情况,心下顿时有数。
便立刻指挥行动。
“一队伐木、取泥石,二队依桥头筑墙。把河桥给我堵死。”
“三队搬运箭矢物资,四队山头瞭望监视。”
“以最快的速度,把防御工事搭建起来,快快快!”
却说败了一阵的魏博先锋骑兵撤走,一路回奔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