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吴印锋道:“据说六合的神门十三卫遭了毒手,怎么好端端的发生这种事情,可是真的?我可一点也不信。”
厅中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他们大多都不知道此事,举目向刑镰看去。
刑镰怒愕惋惜,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不错,确有此事。”
徐清怔了怔,皱起眉,似乎颇为惊讶:“竟然是真的?”
吴印锋脸上阴晴不定,沉声道:“刑神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却还要举办盛宴,岂不是让神门十三卫不得安息,难道不会心又不安。”
刑镰闭上眼,想了想,睁开眼,然后似乎失去力气,半瘫在椅上,眼角已然湿润。
“刑某无能,此次来剑门府,并没带足人马,一时间也探不到任何踪迹,实在愧对身亡的弟子。”
“巡山妖兽呢?”吴印锋问。
刑镰砸了砸嘴,没有说出话来,秦开瞪了瞪眼,呼着气怒道:“剑阁说怕扰民,阻拦我等释放‘毕方’,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追上歹人,哪怕刑师兄心焦如焚,却毫无办法,这才召集同道,好一同商量对策。”
两侧骤然议论起来,皆是面色愠怒。
果然,吴印锋拍了拍桌子,喝道:“岂有此理,人命关天,剑阁怎的如此愚蠢,我等是来贺寿的客人,连性命都折在此处,他们还能无动于衷?”
刑镰叹道:“刑某能力有限,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今晚才设下此宴,想请各位助六合一臂之力。”说着他站起身来,缓缓躬下了身。
徐清想了想,疑惑问:“既然如此,那剑阁怎么说,他们就不帮忙寻找歹人?”
“圣女此言有理,剑阁就没派人协助?”吴印锋同问。
刑镰苦笑道:“如今玉剑仙闭关不出,接待我们的只不过是二代弟子,他们也拿不了主意,说剑阁防备之事乃是古侯声掌管,当下不知行踪,也不曾露面。”
王平默不作声,暗觉古怪,六合宗明明来了这么多人,却说兵微将寡,简直可笑,而剑阁也怪异至极,玉剑仙大寿连个主事人都没有,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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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印锋怒道:“我等听闻白玉寿辰,皆是热情前来,没想到他们竟然冷然相对,如此也就罢了,就连六合的弟子命丧剑门府,他们也不闻不问,老夫定要找白玉讲个道理,看看他剑阁是否要与圣教对立。”
“没错,要找他们讨个说法。”下面有人拍案而起,怒火冲冲。
瞬时间四下大声喧哗起来,全是同样的话语。
“多谢各位同道支持。”刑镰拱了拱手,道:“想必是在玉剑仙眼中,六合算不得什么,是故不愿理会刑某,若是有诸位帮衬,想必定然能够找出凶手,还我六合子弟的性命,让歹人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
在场只有两个人较为冷静。
一是万妙谷圣女徐清,她皱着眉,忧心忡忡。
二则是装醉的王平,他有些回味过来,刑镰分明是在引起众人激愤,这把火最后烧到的定然会是剑阁,这就与王平所了解到的情况,能够前后对应。
刑镰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一时之间,王平冷汗四溢,没想到李易痛下杀手,阴差阳错给了魔教一个正大光明,肆无忌惮的理由。
他能想到,接下来魔教恐怕会将封锁,陆续还会有援兵,打着寻人的幌子,真实目的则是姜别离,这样正道门派短时间根本插不上手。
但片刻之后,徐清忽然起身,然后缓缓说道:“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见徐清出面,立刻都安静了下来。
刑镰没想到徐清会突然发话,眉头紧皱,低声道:“圣女,不知有何高见。”
徐清表情淡然,走了出来,从容道:“当下是玉剑仙的寿辰,诸位也是因此而来,剑阁成立太短,想必规矩欠妥,但与圣教从未有过冲突,此时若是我们太过激进,玉剑仙纵有不悦,想必也不会多言,可是以后怕就分道扬镳,将剑阁推入敌方,对圣教而言可是极为不利,而且我等也并不是为示威而来,不若先找古侯声,和他先沟通一番,凭剑阁扎根此处,必然会有办法处理此事,找出凶人。”
王平眼前一亮,嘴角挂笑,偷偷打量起刑镰,果然见他惊讶失色。
四周议论声纷潮迭起,窃窃私语,有人赞同,有人迟疑。
吴印锋又惊又怒,呼了口气,轻声道:“圣女宅心仁厚,但这样下去就为时已晚。”
徐清淡淡道:“大玄天,我所言只不过为圣教考虑,如今局势想必诸位也清楚,蜀中正道中人日益增多,那叛徒却迟迟寻不到,再如此下去,恐怕会有一场争斗,当下我们气势正盛,正道自然不是对手,但要是现在我们和剑阁扯破脸皮,只怕玉剑仙也会站在他们那边,届时我们就是瞎忙活一场,一事无成,反而深陷被动,将如今圣教的优势白白丢失。”
这时,场中诸人神情已然犹豫,刚才的激动渐渐退去,脸上也相继露出了深思。
徐清踏前几步,淡然环顾四周,她容貌美丽,发如霜雪,在明亮的光线下,隐隐有种温柔的美,让人不禁信任。
周围的声音,迅速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脸上。
“诸位。”她的声音回荡四处,柔如春风,“当下局势紧张,圣教乃自一家,还望各位深思熟虑,以免有所抱憾。”
“说得有理!”
“圣女考虑周全...”
“当下不合时宜!”
“......”
十数人前后表态,也认为此时不宜在剑阁大兴刀兵。
等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后,徐清这才继续道:“诸位,六合弟子的性命,我想剑阁也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这次贺寿还是要按照礼节,不可失了礼数。”
吴印锋沉默不语,目光忽明忽暗。
刑镰急道:“那我派弟子的性命...”
忽然楼外喧哗吵闹声此起彼伏,呵斥之声突然大作,众人吃了一惊,侧耳倾听,越来越响。
吴印锋冷漠道:“今晚当真是热闹,简直没有规矩。”起身向外走去。
众人心下诧异,不知谁这般大的胆子,竟然在外喧哗,也纷纷起身。
王平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也扭扭歪歪的跟了上去。
还未及出殿,一哨卫疾步奔来,跪拜道:“诸位仙师,大事不好,外面出事了...死了好多兄弟...”汗如雨下,结结巴巴,显然是受到惊吓。
王平怔了怔,一股强烈不详的寒悸如冰霜般包拢心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