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的屋檐,两个相识恨晚的男子举杯邀明月,可叹这明月着实高冷,在绝巅的星空下,独艳了时光,却不与世人相谈。
“呼!这个地方,着实是不错,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也来这里住上一段,想必,这会是一段不错的经历。”桂木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无痕的静脉星眸微转,眺望着上方那璀璨的星海万世。
“像你这种人,很难停下来的,这个世界能留住你的东西太少了。”尸心言给自己的茶杯中倒上了些许净茶,慢品细尝。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当惯了杀手的男人,会有如此细腻的喝茶动作。
“话也不能这么说,趁年轻就要勉强一下,不然,等到连刀子都提不起来的时候,再停下来,那时候看的风景都变味了。”桂木将一只脚绕上屋檐,手枕着膝盖,将脑袋给靠了过去。
如此姿态,赏星观月,倒是别有一番气韵。
尸心言扫过一眼那随欲的少年,眼神流转一会儿,然后又将目光移向了前方的竹木夜林:“停下来,想要再次启程,需要的,就不单单只是再次面对的勇气了,还有你已经疲倦下来的,俗世尘心。”
“你之所以会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只是因为,相对于强者而言。弱者永远无法看到这山巅的绝景,而强者也无法听到那从巨山底下传来的哀鸣。”尸心言将目光移向了那边恰好姿态的少年:“你觉得这样的世界,残酷吗?”
“大叔,跟小孩子谈残酷,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了?”桂木将手中的空杯放到屋檐的顶上,淡金色的瞳孔扫过一旁的街道夜景,最后放在了那端坐在星空夜下的男人身上:“我所处的认知,还不希望我去认识什么,残酷。在我尚未经历之前,别和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不理解,也没有那种感觉。”
“呼!”
尸心言转过眸眼,直视着那双在夜色中流淌的熔岩金眸:“随着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越高,你听到的哭声,越遥远。”
“你迟早会达到那个高度的,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这将是一个并不值得注意的问题。”尸心言干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不是对着少年,而是对着这方天地。
“既然以后都不会注意这个问题,那现在就更不需要操心了,大叔,你这问题有点毛病。”桂木身躯斜躺在这木搭的屋檐上,暗金色的瞳孔,有些许慵懒的随意。
对于少年刚才的那番话语,尸心言并没有任何的回应。而是缓缓的站起身,顶立于屋檐之上,望着上方无尽的神秘星穹:“世界始于一个点,终于一个点。它像似一个被观察的宇宙量子,永远都是呈现一个模样。你看它时,它和谐稳定,可当你不看它时,它就变得混乱无序了。”
“我们都在不停的去追寻道路的终点,却殊不知,终点,在过去就已经到达了。”尸心言双手向两侧摊开,迎着这温凉的夜风,微微的闭上了眼眸。
“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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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悲观诶。”
桂木慢慢的打了个哈欠,被夜撩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的无尽虚空中。
“呼!”
尸心言缓缓的睁开眼睛,露出那淡青色的瞳孔:“当你经过七重的孤独,一念的深渊,你便会知道,这个世界,由悲观而生。”
“毁灭是这个世界的终点,同样也是这个世界的起点。无限的轮回创生,在这孤寂的世界中旋转。我们,只是这一程的囚徒,我们,只能活在这个被观察的世界中。就像弱小的蝼蚁,永远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浩大,而认知的越多的生灵,对这个世界就越是迷茫。”尸心言脸上逐渐浮现一抹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美好,但却看不出所谓的悲与喜。
“真的不想与你说话呢,你的思想充满了悲剧,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孤寂与孤傲,就像是个高贵的傀儡娃娃,被摆布,却又心高气傲。”桂木双手拍着纤细的脖子,随意慢散的神光,肆意的挥洒着。
“踏踏!”
尸心言缓缓的转过身躯,立于屋檐,背映明月星河,眸若青莲绽放。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孤傲的君王。
“这个宇宙的一切,是因为有生命意识到,它才存在。任何的生命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傀儡,也不该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目的。我们开创文明,我们信仰文明,可文明,却并不能证明我们来过的痕迹。当世界的终末毁灭,任何文明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