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椎名伊织打开拉门,房间里的声音蓦的一静。
四女齐刷刷的抬头看他。
只有真希反应最快,拍着旁边的被褥枕头自荐枕席:“欧尼!这边这边!我把被子给你铺好了!”
相叶千穗的被褥距离门口的位置最远,在听到伊织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把脑袋都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条缝隙。
双手捂着脸。
等听到真希的声音时,指缝突然大大的张开。
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外面。
牙白!
椎名君。
你们兄妹两个果然是那种禁忌的关系吗?!
她是你妹妹啊!
相叶千穗这么想着,目光却是愈发火热。
椎名伊织一指头点在她额头上,痛得真希“啊呜”一声。
“多大人了,还和哥哥盖一条被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抱起褥子摆到门口:“我睡这就行。”
虽说在场的女孩都是熟人,而且妹妹在这,他也不可能兽性大发做点什么衣冠禽兽的事情。
但是姿态却应该摆出来,好让人放心。
于是,原本最靠近拉门那一侧的结衣侧躺在褥上,眼巴巴的看着伊织抱着被褥从自己的头顶走到身边,把被褥放下、铺平。
少女的唇角抿住又勾勒起,
静悄悄的用被子把下半张脸蒙住。
今晚,可能会有个好梦吧?
正这么想着,被窝里忽然一阵乱动。
犬太郎一脑袋从海豹里钻出来。
一双折耳朵一动一动的,似乎从白天那一阵狂飙猛飞的晕车之旅中缓过了精神。
变得神经兮兮。
不过它也不闹,就那么缩在结衣怀里冒出个小脑袋往外看。
宫原渚躺在被窝里往门口看了一眼,
一把用被子蒙住脑袋。
哼。
睡远一点才好呢!
唯有真希疑惑的往门外看了一眼,有点奇怪的拽着被褥拖到门口,嘟嘟囔囔:“诗乃姐姐那个涩鬼......我还以为她会到我们房间里挤一挤呢。”
“......明明被褥都准备好了。”
椎名伊织闻言转过身,面向大门。
“去睡觉。”
......
夜半,二更天。
体内生物钟自动校准的椎名伊织忽的睁开眼。
房间里一片漆黑。
唯有清凉月光从窗帘缝隙间洒落一席,映出点点光影。
他的动作悄无声息,十分熟练的把脑袋凑到他枕头上的真希拂开一点,又依次抬起她的手臂、大腿。
顺手帮她把被子塞好。
而后,动作静悄悄的起身。
房间里的平稳呼吸声此起彼伏,应该是因为今天玩累了,又泡澡舒缓过疲惫,所以此时睡得都很安稳。
窗外传来呼啸的夜间风声。
似乎是降了温。
椎名伊织动作十分小心,迈开步伐,将推拉门扯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整个过程,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伊织。”
椎名伊织动作蓦的一顿。
脖颈有点僵硬的转过去,往地上看了一眼。
——谁都没有起身。
他先是一言不发的皱起眉头,而后就听结衣搂着枕头,迷迷糊糊:“......肩好酸,不想喂了。”
“你去拿一下奶瓶。”
“呼——”
椎名伊织这才松了口气。
紧跟着又是疑惑起来,一脸微妙的看着结衣。
你这是做的什么连环梦么?
怎么还能连上的?
他心里吐槽两句,调整一下心情,又重新迈步往外走。
无声无息。
下一秒。
“嗷呜?”
椎名伊织动作又是一激灵。
低头一看,就见一坨漆黑的犬太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脚底下。
此时见他踩中了自己的尾巴,这小东西正一脸迷惑的抬头看他,一双折耳一抖一抖:找我尾巴什么事啊?
见状,又松一口气。
椎名伊织感觉他现在有点做贼心虚那感觉了。
大半夜的,大家早就玩累了。
哪还能在这个点醒过来?
再说,就算醒过来,推说去厕所不就行了。
谁会没事总盯着他?
想到这,椎名伊织才终于放下心思,放心大胆的迈开步伐往外走。
正在这时,刚刚才被他塞好被角的真希忽然又动弹起来,一个大翻身滚到他的褥子上。
小手抡了一大圈。
“啪叽。”
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她手里飞出来。
远远的,正好落到自己脚边。
椎名伊织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心态,见状也没有丝毫慌乱。
弯下腰,随手捡起来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方形的口香糖塑料小袋子。
在夜里看不清晰,手感隐约有些熟悉。
直到对着月光看了一眼,才看清上面的英文。
【SAFETY】
椎名伊织的表情顿时一僵。
“......”
这不是社区免费发放的安全帽么?!
真希这死孩子哪来的这东西?!
伊织差点当场把真希从被窝里拽起来。
只不过,仔细想想一会儿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还是默默把口香糖塞进裤兜里。
明天白天再跟你算账!
伴着缓慢的脚步声,推拉门悄无声息的关上。
犬太郎往屋里看了一眼,自己扒拉着纸门也悄悄从缝隙里溜了出去,临走前折耳一抖一抖的朝屋里吐舌头:我跟爸出去玩啦~
又过了几分钟,椎名伊织重新从外面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四道平稳的呼吸声依旧。
然后才重新把门关好。
在推拉门关上的一瞬间,三道原本平稳的呼吸声同时停下。
真希、渚酱、千穗同时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像是在夜晚行动的狼人,相互用眼神确认对视。
黑夜里,三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真希更是心中震动不已。
老哥居然连她手里有安全帽的事都没过问!
这说明什么?
不约而同的,三人像伊织一样悄无声息的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出了房门。
原本还有着四道呼吸声的房间里,只剩下结衣一个人老老实实的抱着枕头,嘀嘀咕咕的说着梦话。
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她小小打了个哆嗦。
手手在褥子边上摸来摸去。
“祈掉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