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在弗朗西斯死后,克里斯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在和这强大的整个国家对抗,是个随时会死的事情。而危险性在他接替弗朗西斯成为组织的领导者后,提升到了顶峰。
自己如果也有弗朗西斯那么一天,那么不只是自己会死,自己的家庭、伊丽莎白都会麻烦缠身,所以选择远离,不扯上关系。
不知这是不是克里斯当时的真实想法,反正维拉克是这么猜测的,不由又对克里斯高看了几分。
这座城市里,有着一群比维拉克更年轻,更有责任感,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们。他们原本拥有着巨大的财富,最优渥的生活,但还是为了别人的公平,脱离了既得利益者的阵营。
维拉克想起了自己昨天随手翻克里斯所著的《平等论》时,看到的一句话。
克里斯在《平等论》里说:把穷人们牢牢控制在手里,没有底线地压榨、摄取巨大利益的富人们,才是这个社会最恶心的寄生虫。他们把自己丑恶的行径粉饰得冠冕堂皇,抹黑被压迫的穷人们,让穷人们久而久之自己瞧不起自己,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寄生虫。
弗莱彻远赴茨沃德把维拉克等人带走时,曾很鄙夷地说了句“真难想象这种寄生虫式的贫民区仅在布列西就有上千个”。
那时候维拉克没升起任何反驳的念头,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们这种脏兮兮、没有文化、被人瞧不起的穷人就是这个社会的寄生虫。克里斯的话点醒了他,他们靠着自己的劳动赚钱,努力获取着想要的一切,凭什么被叫做寄生虫?
究竟是谁寄生在谁的身上?
究竟是谁不能没有谁?
究竟是谁在欺压谁?
维拉克很清楚,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自己明明知道,却还是自甘堕落,认为自己就是个寄生虫,生来就让自己矮了半头,见到高高在上的贵族、有钱人们,没来由地就产生畏惧感。
这是为什么?
产生了想要获得解释的念头时,维拉克脑中第一个闪出来的就是三个大字:平等论。
或许这一切,只有克里斯所著的《平等论》能给他解释了。把他的疑问打开,让他的思想觉醒。
“这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凯勒曼叹息了一声,她确认维拉克并没什么可疑后,也就懒得再待下去监视着了,“你随便听听就好,万一他的朋友提起来,你也能应对一下。”
“凯勒曼小姐,我记下了。”维拉克点点头。
“好好看书吧,我先走了。”凯勒曼离开了房间。
维拉克晃了晃脑袋,从抽屉里拿出了名单本,但他在准备翻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先看起了《平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