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士卒闻言,纷纷举弓射之。
此时,河中的燕军士卒如缓缓移动的活靶子一般,眼睁睁的看着齐军射击,又眼睁睁的看着箭矢飞来,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箭矢射中自己。
“啊—”
河中的燕军士卒,非射中后,全都手一松,然后之来的发出一声惨叫,甚至连痛苦的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已经被潍水冲走了。
东岸,武珞看着被潍水冲走的士卒,顿时绝望了。
不久,张行率溃军抵达东岸,看着空荡荡的潍水河面,又看着对岸近两千严阵以待的齐军弓弩手,再看了看身边惊恐的将士···
他沉默了一下,绝望的喊道:“传令,突围。”
另一边,田冀率军追到潍水便,见燕军被潍水所阻,立即下令到:“传令冲过去,让技击士与战车做前锋,将燕军赶入潍水。”
“诺。”
“传令,在后阵布置箭阵,朝河燕军射击。”
“诺。”
接着,燕军与齐人再战,欲突围,但齐人人多势众,战力惊人的技击士与战车在前,又有弓弩手在后,突围不得。
接着,燕军又欲强渡潍水,但没有木筏没有舟船的他们,在齐军箭矢的阻击下,被射死被淹死者甚众,却始终无法靠西岸,渡河不得。
激战两刻钟后,燕将张行见身侧只剩下四五千将士后,彻底绝望了。
顿了顿,张行见燕军将士一个又一个倒在齐人箭下、矛中,不禁呕血喊道:“传我将令,我们降了吧。”
周围燕军将士一听,全都悲愤的看着张行。
燕人与齐人乃是世仇,近两百年来,燕人世世代代都遭到齐人的欺压。三十年前,齐人灭燕,祸乱燕国。十几年前,权之战,十万燕军被齐人斩杀,两年前,燕军不仅被齐人逼着攻打宋国,甚至连将军张行之父,前任大将军张魁也冤死在齐人手中。
现在,燕国好不容易才击败齐国,他们好不容易才报仇雪恨。
但张行却让他们投降。
想着,周围的燕军将士无不怒吼道:“将军,我们绝不向齐人不降。”
“胡闹。”张行大喝一声,“呃~啊~”,接着又牵动伤势,吐出一口鲜血。
“将军···”
“将军···”
顿了顿,张行虚弱的道:“你们以为本将就想投降,本将宁可死,也不愿向齐人投降。可是···”
张行泣道:“可是,我燕国人少,大王呕心沥血,耗费三十年,才积蓄的人丁,才壮大的燕国,每一个人丁,哪怕是老人稚子,都是大王的心血,是燕国的财富。若是数千丁壮白白死在这,这才是我燕国的莫大损失。
我父子深受大王之恩,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王的心血在这里做无所谓的牺牲。”
说着,张行缓了缓劲,再开口道:“相国贤能,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回去的。回去后,你们···你们若是想要一雪今日之耻,你们还可以奋勇与齐人作战,或者回国后努力耕种,娶一个妻子,多生几个孩子,然后告诉你们的孩子,为你们报仇。
而现在,你们要听我的将令,要活下去,等相国来救你们。”
说罢,张行再次大喊道:“听我将令,投降!”
周围的将士一听,愣了愣,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将武器仍在地上,痛苦的大喊道:“我等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