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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宴会,一口气解决了官府粮票滞销的困境。按理说,苏轼也好,李逵也罢,都应该感谢这些参加宴会的颍州乡绅。可实际上,这些人才是颍州官府最为头痛的对手。
大宋的商人是嗅觉最为敏锐的一群人。
早年间的商人,或许可以靠着信誉,强大的资本,获得丰厚的利润。但在大宋建国一百多年之后,官商这两个一度被其他王朝畏如蛇蝎的利益体,在大宋再度结合。于是商人的能量越来越大。
并且超越其他王朝,几乎成了大宋商人,至少是豪商的标配。
唯独有一种商人脱离于这个群体之外,那就是海商。
大海对于大部分来说,都是有着无数风险的危险之地。但凡有其他的出路,都不会选择跑海。而大宋的海商,利润最为丰厚的从泉州去往中东的海路一直被阿拉伯人控制着,大宋的商人只能在南海一代进行航海和贸易。
即便如此,海上的风险也只有非常人才能忍受。
这是和大海搏命的险路,普通人可没有这份胆量。
在大宋境内的商业,货物往来,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神秘。可真要是权贵,和权贵有着密切联系的豪商,想要知道消息并不那么难。
一开始,苏轼不被颍州商户重视,那是因为苏轼的文采好,但从来没有过商业和政绩上的优秀表现。属于没人知道苏轼如何应对颍州越来越严重的土地兼并的反应。按照常理来说,苏轼应该很快就会调任,颍州的事和他没多大关系。
其次就是,谁也不清楚,苏轼会求助,会向谁求助。
按理说,苏轼虽然在官场人缘欠佳,但他还是比较被保守派接受的。毕竟,太皇太后高氏就非常喜欢苏轼的文采。
同时,苏轼和变法派的关系,自从乌台诗案之后,就变味了。
虽然,他有很多朋友还在变法派阵营之中,连王安石被罢黜之后,苏轼还特地去王安石的老家看过王安石。相传俩人相谈甚欢。
但给人的印象就是,苏轼和变法派的缘分已尽。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司马光被任命为宰相的时候吹捧对方为大宋的救星。
只要对苏轼周围有能力帮他的大宋官员排查,并且打乱苏轼的部署,颍州的大户,还是能够在这一年获得丰厚的利益。
没过几天,高俅吃惊于颍州百姓的购买力。
在街头粮价还是三十文一斗的时候,他们的粮票竟然大卖。
每石涨价五十文,都有人买,这让高俅心头痒痒的不行,偷偷跑到李逵的跟前,小心翼翼的问李逵:“人杰,一万八千石,就一天,我们就卖掉了一万八千石的粮票。都是六百五十文一石,百姓像是疯了一样疯抢我们的粮票。可是街头的米铺里还是卖着三十文一斗的粮食,我们贵了一倍有余,却还受到追捧,要是我们继续涨价?”
没错。
财帛动人心,高俅觉得就眼前的情况,涨到七百文一石也会有人买。
李逵撇了一眼有点被钱迷惑住双眼的高俅,吓唬道:“你要是不怕被人在街上刺杀,你就去涨吧!粮票不过是我们从大户手里抢钱,而且抢了大概有往年的一半。要是继续涨到一个连大户都无法接收到额价格,就等着大户们和你拼命吧!”
高俅狐疑道:“不至于吧?他们也挣钱了,我就是想给官府多挣一点,有错吗?”
“你以为是百姓买去的粮票?”李逵语气嘲讽道。
高俅不信邪问:“难道不是吗?”
“都是颖州城内的大户,我猜应该他们筹钱了,目的就是将师祖手中的粮食都买入,好方便他们涨价。如果颍州的粮价一直是眼下这个价格,恐怕很多人会坐不住。”李逵自然明白百姓不可能这么大手笔的购入粮票。
百姓手里钱少,就得过精细的日子。粮价不涨,他们是想不到购买粮票的。
或许不是想不到,而是担忧买贵了,他们吃亏。可真当价格暴涨之后,他们恐怕就无法买到粮票。也就是说,颍州的粮价还是会回到大户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官府干预的办法失败了。
高俅着急道:“要不我们不卖了!或者我们干脆多印一些粮票,多卖一些出去,再筹些粮食来?”
“想什么好事呢?几十万贯的生意,谁会让你动不动就插手?别想这等好事了,差不多卖光就算了,要不然江宁的粮食到颍州,师祖拿不出钱来购买,就尴尬了。”李逵也不想和高俅继续掰扯,他也很忙,如今雪花盐的经销拍卖就在这两日要开始了,要是卖的好,一次就能让他身价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