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闻言,爬过来,看看贺松再看看姐姐,拉住温如雪衣袖怂恿道:“姐你再亲他一下。”
温如雪低头又是一口,这下换了另外那半边脸蛋。
果不其然,刚才还是粉白色的小脸,唰的一下,变成了红苹果。
贺松也是这么多天,第一次,有了自主行为,他拉了温如雪的衣服一下,因为他要把头藏进温如雪的衣领里,他害羞,不想让她们看到!
温如雪震惊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宛如种子发芽般从她脑海中涌了出来。
有没有可能,贺松他根本就没有自闭症!他不说话,是因为有别的原因?
想法一旦冒出来,便再也停不下来。
温如雪回忆这些天来,有关贺松的点点滴滴。除了上回刚抱回来洗澡时,他忽然间行为过激。平时,他甚至跟一般孩子没有区别。
他会自主吃饭,听得懂她说话,并没有自闭症儿童无法感知外界,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孤独感。
温如雪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
当务之急,她得尽快带贺松回一趟北城。找最权威的医生给贺松看病。
可是,她如今无权无势,最权威的医生哪里是她想看就能看到的。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这是我家电话,我欠你一个人情,要是遇到了难事,你可以来找我。”
她想到了谢惟清。
说干就干,温如雪找出谢惟清给的电话号码,抱起贺松,就要去公社打电话。
然而,她刚走出屋子,“咣咣咣”的砸门声竟然还在继续,贺骁和贺斐杵在院中间,攥着拳头,凶神恶煞瞪着大门的方向,完全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温如雪皱眉:“怎么了?为什么不开门?”
就在这时,砸门的人忽然开口道,“贺骁,我是你在大伯妈,我刚才来的时候你都在家,别跟我说,你这会儿出去了,家里没人,快点给我开门,要不然我砸门了……啊!!!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突然开门,你想吓死谁?”
温如雪猛得打开门,吓得许招娣连退两步,脸都白了。
“原来真是大伯妈,我还以为是哪个讨债的上门了。”
许招娣瞪起眼睛:“温如雪你怎么说话的?你再说一遍!”
“你没长耳朵?聋了?”
“你——”许招娣气得直跺脚。
“有事吗?没事就请回吧。”温如雪没什么好脸色。
“李支书请你和芽芽去家里吃饭,娘叫我来喊你一起去。”
温如雪一听,立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70年代物资极度缺乏,每家每户都吃不饱饭,大家不会轻易的串门,更别说大方请人到家里做客了。
多一口人,就意味着家里得有一个人饿肚子。
谁要是在吃饭时间上门找人,绝对会被主人家翻白眼数落。
李支书忽然请她吃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饭,九成九是鸿门宴!
然而,温如雪还没做表示。贺斐忽然冲上来,用屁股把温如雪搡到一边,自个站在她前面,挥着瘦弱的小拳头。
“谁爱去谁去,我姐不去,我姐要跟我们在一起!”
贺骁随后赶到。兄弟俩虽然没有温如雪高,却如一面宽阔的矮墙,稳稳地将温如雪安全护在身后。
许招娣一看这架势,顿时急了,指着兄弟俩鼻子吼:“你们兄弟俩懂什么?你姐今天是去跟李支书的儿子订婚,订婚你们懂不懂?以后李得志就是你们姐夫,李支书就是你们家靠山,以后,咱们贺家在三棉沟都能横着走!是造福咱们贺家的大事!
小屁孩儿傻着哩,跟你们说也是浪费口水!”
她看向温如雪:“如雪丫头,去把你最漂亮的衣服穿上,跟大伯妈走,过了今天,你就是李支书家定下的儿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