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山被气得呕了一口血,敌方将领趁机架了一把剑在他脖子上。
他瞬间有些恍惚,果然还是老了,真的如那丫头所说,不能上战场吗?
战线很快崩溃,有人不忘沈岩山嘱托,又揪来一个伤兵:“快,去报信,看东关以后的人走干净没有!”
西蜀主帅拎起沈岩山,笑声肆意可憎:“看着!你们战无不胜的将军,被我擒拿住了!你们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这边的将士全部跪倒一片。
“你们给我起来,杀到最后一口气!”
“是!”
西蜀将领见对方竟然还不投降,又觉得不能就这么杀了沈岩山,不然手里都没个筹码了,再不济,就算他的手下们弃他而去,都还有可以慢慢折磨的空间。
于是索性缴了械,喂了麻药,让沈岩山不至于反扑,然后直接将他踩在地上。
胸中血气滚,身下黄沙烫。
沈岩山不忍闭上眼,不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而是觉得自己千错万错,没能护住疆土。
却从未后悔。
那将领脚踩着沈岩山,手拿着一把巨大的弓箭。
箭在弦上,是一根己方的箭羽,末端还有中原文字的制造标志。
他瞄准了不远不近的鲜艳的红色旌旗,没有任何纹样,就是单纯的鲜血的红,那是军旗,如果倒了,意为完全溃败,要么降,要么全部赴死。
一般战场上没有谁会主动攻击对方军旗的。
但是敌方这次的主帅好像并不怎么会讲武德,不仅攻心,挑拨离间,还打算直接上手射倒军旗。
杀人诛心啊。
尖端直至旗子与杆的连接处,这里最容易倒。
沈岩山顺着那箭头艰难在黄沙之中转头一看,猎猎红旗无风自动。
红旗飘飘兮傲云,黄钟沓沓兮穿天。
后方战鼓擂擂,血色四溅。
“杀啊!杀——”
“给我冲!”
“看老子今天就让这些龟孙下地狱!”
“沈司马,等我们给你报仇!”
西蜀将领将弓拉满正要射出时,沈岩山终于不忍地闭上眼。
他煎熬地等着……
也就在那一瞬,沈岩山的额头中央好像被什么粘稠的液体滴了下来。
他闻惯了的味道,是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