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万子夜不知陆诚此番意欲何为,面对突然的提问,张大棒子也是一头雾水,情急之下,张口胡诌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是吗?”陆诚倒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盯着张大棒子,忽然斜眼瞥了桃花枪,满脸遗憾道:“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我想想,怎么才能不声不响地把你处理掉......”
月黑风高,只一道微弱银光透过棚子,从陆诚的双眼横穿过。陆诚又故意斜眼看人,摆出恶态,此情此景下,陆诚哪里还像个正派的少庄主,说是杀手组织“三更楼”中的冷血杀手,也不会有人怀疑。
“来人啊,救——!”张大棒子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想法,竟欲激烈挣扎,只可惜双手双脚皆被反绑,刚一乱动,就脸朝下栽了个鼻青脸肿,呼救声也没能喊出。
“你这是干嘛?”陆诚阴笑着,蹲下身去。本想薅起张大棒子的头发,可一俯身才想起,张大棒子的发顶已经被自己铲平,只剩下黑芝麻似的毛茬儿,哪里还能攥得住。
“陆唔,唔唔唔......”啃了一嘴稻草的张大棒子急吼吼地说道。
“嗯,嗯,你说,陆爷,你如果告密,来日焉有命在。”棚外偷听的两人,实在听不清张大棒子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只听见陆诚翻译了这么一段。
不过看陆诚戏谑的表情,八成是他自己编的。
“我给你讲讲道理啊。”陆诚道:“蓝老四宁可使那种丢人显眼的招,也要自己先跑,铁定是不会回来救你们的了,你就死了还能回鸡鸣帮的心吧。”
“呜呜......”张大棒子安静了许多。
“这就对了。”陆诚点点头,想起张大棒子看不见,便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你看,如果你不告诉我蓝老四在哪儿,今晚便要死。如果你告诉了我呢,我可以帮你跟刘捕头求求情,争取宽大处理。”
一阵沉默过后,张大棒子彻底不动了。
自从陆诚蹲下身去,棚外的裴轻舟就再窥不太清。只模糊地望见陆诚用手拍了张大棒子之后,张大棒子就再无动静,还以为是陆诚灌了内力于掌上,给张大棒子毙了,忙小声道:“子夜,张大棒子教陆诚打死了!”
裴轻舟从幼时便时常语出惊人,万子夜早就习惯了,但听闻裴轻舟误会到如此地步,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万子夜唇角微翘,笑作春温,认真解释道:“陆大少爷还没问出答案,不会杀他的。”
“嗯,对哦。”裴轻舟点了点头,再伸了伸颈子,让自己的视线更宽阔一些。
果然,张大棒子很快有了些动静。这次实在听不清楚,陆诚用鞋面一勾,让张大棒子仰面过来。
“陆爷真能给我求情?我还用蹲大狱吗?”一开口,还是讨价还价。
陆诚面无表情,带着几分薄茧的手指只把玩着桃花枪,还煞有介事地冲朱红枪头吹上一口气。
“蓝老四应该在向东二十里的山中!”张大棒子彻底放弃了,苦着脸道:“山中有一间猎人的木屋,平时兄弟......不是,鸡鸣帮的人都在那里休息,算是蓝老四在坡后村找的据点。”
“知道了。”陆诚得到情报,再不多说一句,提枪转身便走。
“陆爷,陆爷,那我呢?”张大棒子忙不迭地问道。
“你?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