娰在云雾中隐了身形,只远远地看着来者——
云端玉面仙君峨冠将青丝高束,身着灰绿色的长袍,腰间丹东石色丝绦上坠着一个迷谷藤环。
是文曲星君!
娰在看清了来人以后,也不急着现出身形,略动了动手臂扬了下衣袖,便兴起一阵风。她借着风,飞快地飞向他,却是在伸手要拿走迷谷藤环时被抓住了手腕。
“你能看见我?”姒被文曲星君抓住时才现出了身形,风还没停,金色的头发与衣袂一起飘着,时不时拂上他的面庞。
“小丫头,又见面了。”他并不意外在这里见到娰,微笑着松开了抓她的手,又随意替她理了理头发。
“我七万岁了,你才小!”
“是啊,我们已经三万年没见了。”他的目光恍若深潭,令人看不透里面藏了什么。
按龙的年岁计算,你还没成年呢——他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姒眨了眨眼睛,一边回想,一边不自觉地抬起手抚住下巴,略想了想才重新看向文曲星君应道:“要不是你告状,我也不会三万年都去不了九重天。”
“怎么,令尊罚你了?”
娰见他有几分愧疚与担忧的意思,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可不,这次天劫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来……我要是没挺过去,你可要……”
文曲星君绷住了脸,摇头晃脑地问道:“龙族的天劫,不都是土劫或火劫吗?”
娰“哼”了一声,放下手的同时扯了扯文曲星君的迷谷藤环,试探着问他:“这个,你一直带着?”
文曲星君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娰触碰迷谷藤环的纤纤玉指上:“迷谷藤的确是件好东西,物尽其用嘛。”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还要带着它?”
“因为……”文曲星君没说话,只是抬起眼来看着娰。
这原就是娰送给他的。
三万年前,娰跟龙之九子往九重天去赴宴。大概是因为觉着枯坐无趣,她便只和座位离得最近的九叔鸱吻打了个招呼,就偷偷就出了凌霄宝殿。
原本想去瑶池观赏一番,但娰走着走着,就听见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不似宴席上歌舞的逢迎,亦非隐于烟尘世外的清高,别是一般狂而不傲,温和却不失遒劲的韵味。
受了父亲囚牛的影响,娰听见这样的琴声,当然不会甘心这样放过。循着琴音,她一路来到了天权宫外。
门口的仙童见了她,正要开口,娰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听墙角当然不好,她便从腕上取下自己带的迷谷藤镯交给一个仙童,低声说道:“今日与家人赴宴,未曾备下薄礼,不敢惊扰。曲终时我便离开,该请你将它交与弹琴的仙官,劳烦转告改日娰定将登门造访。”
那仙童点了点头,娰便来到一边,靠着墙坐在云上继续听着琴曲,却没想曲子没完,巡查的天兵却到了。
“这位仙子,你从哪来?”
被扰了心绪的娰有些不高兴,便也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那两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