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吧,这些东西,暂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我是知道好呢,还是不知道好呢?知道的太多,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处,当然,坏处也谈不上。就是会给我添堵,让我糟心。
离开乔乔住处之后,我潜回客栈,趁无人注意,回到房间,继续我的美梦。
暗箭袭来,要不是力道强,导致的破空声太大,我都不会发现。一下从床上弹起,空手抓住那支箭。嗯?看形制,是奶奶他们制的箭。不好,是朱祁镇的人,要杀人灭口!
哪里顾得上收拾白天刚买的东西,拿起衣服,翻窗户就跑。
箭声密集,我根本来不及回头看方向,只能通过声音,大概辨别方向来躲避。连滚带爬的,总算是未中一箭,还穿好了衣服。
不知道有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对手,我就一路跑,他们就一路追。到晌午的时候,我抢了一匹马,才稍微拉远了一些距离。
我故意在闹市中穿行,我就不信,他们敢在闹事中动手,这种事,敢在民众面前,如此堂而皇之。
不好,他们不管百姓的死活!我亲眼见着过路的百姓,死在箭矢之中!朱祁镇是疯了吗!他怎么敢!这个皇帝还想不想当了!
不能牵连无辜的人,我只能走小路,特意避开人多的地方。
马,马受不了长途奔袭,死在路上了。弃马而逃,这是我唯一的方法。他们的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归元,不太够用了。早知道我就不把归元附在脚上,帮助逃跑了,要是留下来殊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真是见了鬼了,他们怎么都不用休息的吗?追了三天三夜,愣是速度不见放缓。我刚慢下来一点,他们甚至还加快了一点。
这也不是个事儿啊,他们这是吃定了能耗死我啊。
死就死,我停下来,不打算跑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我就不信,他们都是打不死的活金刚。
“动手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也没有废话,祭起杀招,就是一阵猛攻。
功夫看着眼生,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头绪,找不到最好的应对之法。
该死的,归元马上就耗尽了。算了,就用那个办法。
归元逆行,把要释放出去的,全都变成吸收回来的。他们的招数刚猛得很,一点都不比师父的剑气弱。我也不知道能吸收几分,能不能挺得住。
效果越来越明显了,我逐渐补充了归元,只不过也没少挨打。
再跑,我就不信,他们的归元用不完。
这次我直接跑到马贩子那儿,牵起所有的马就逃走了。换着骑,总归能好点。
三天不吃饭,三天没喝水,正常人早就受不了了,我也快到了忍耐的极限,他们怎么还顶得住的啊。一个一个,都是怪胎!
再死两匹马,就能到豫州境内了,再死一匹马,就能到白马寺了,只要他们能给我渡入内力,让我转化成归元,我就还有一战之力。
太阳,已经不能让我看出时间的变化了,我只能勉强的看到马匹呼出的浊气,通过这个,我大概来判断时间。
白马寺,就在前面了。
“我是姬延,来人!”
十三的师父听到了我微弱的声音,率先跑出来看情况。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让他渡内力给我,追兵就一箭把她射死了。
“你们还是不是人!”
上代君十三的惨叫声,惊出了白马寺的武僧。
“迎!”
我声嘶力竭的呼喊。
“击!”
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就没有力气,瘫倒在一边。动手是不行了,勉强保持呼吸,不死就算好的了。
我来的狼狈,白马寺也如临大敌一般,倾巢而出,刹那间堆满我的视线。
堆满视线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间。追兵明明只有两个人,可这么多和尚,却是拿他们两个没有一点办法。
成片成片的倒下。阵法的长处,没有机会展现,还没靠近,就都倒下了。
“不要枉送性命,回来,都回来。”
和尚们倒是听话,只是护在我的身前,没有冒进。
“快把内力输给我!”
动作迅速,这些人毫不犹豫的按我说的话办事,这股来源不同的力量汇入我的体内,就快把我撑爆的瞬间,恰好流转一圈,让我可以输送到书中。
没有心思去分辨归元到底置换出来多少,我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勉强迎战。
“还没死?李兄,我们的功力退步了啊。”
“是啊是啊,刘兄所言甚是,人啊,不服老是不行咯。”
李姓是大唐的国姓,刘姓是大汉的国姓。就光是他们俩存在的时间,就能代表他们的实力了。
“你们杀不了我的,我有姬延的命格。”
“命格?那我们是怎么把你打伤的呢?”
“不信就再试试!”
这次我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力竭了。归元抟成球状,安置在原本丹田的位置。这样可以方便运用,可以增强拳脚的破坏力。
就算是这样,以一敌二,我还是没有什么胜算。那我就只能跟他们耗,耗到他们的归元用尽。
谁都没能使出什么有效的攻击,多是互相抵消了。我是无所谓的,他们俩急了。急了好,急了太好了,他们越急,我越放心。
就怕给他们俩逼急了,用什么先伤己后伤人的功夫,那我就装作比他们多受一点伤,做出力有不逮的假象。
他们也是狠人,拼光自己所有的归元,就算以后,后半辈子,都是废人,也义无反顾。
结果是,我躺在地上,“艰难”的喘着粗气,他们俩呢,站在那里,还强装着镇定。只不过,他们没有出手,就证明了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动手。”
我也是没力气再去跟他们搏命了,只要他们还能再出一招,我肯定就会受重伤了。和尚听了我的话,摆出他们最擅长的阵法攻击。
乱棍之下,这两个人也没办法安然无恙,全身的骨骼,没有一处是好的。
“是朱祁镇下令让你们来杀我的吗!”
“并非我们自愿,而是天子有令,我等不得不从。”
“这么说,你们和朱祁镇不是一伙的?”
“真的不是啊,就有一个太监给我们送了一道指令,上面有你的画像,说你是祸国殃民的根源。而且,传国玉玺的印记,我见过,就是这样的。”
“那我就得死?不用调查一下吗?要是杀错了人,算你的算我的!”
“天子之意,不可违抗。这是我们入会之时,所立下的誓言。我们确实是身不由己……”
“因为他一句话,我就得死?”
“君要臣死……”
“放屁!那还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律法要我死,他才有杀我的理由!”
“那……我们也无能为力,这不是我们定下的规矩。”
“好,那我知道了,你们可以死了。”
我一招手,就转身进白马寺了,那群和尚,有不输给我的愤怒,就交给他们吧。
两声闷响,这两个人再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了。
“你们主事是谁,让他来见我。”
佛像后面开了一个口,走出了一个人。
君六的师父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还活着,还统领所有的私军!
“别来无恙啊。”
“我们并没有打过交道。”
“我徒儿的妄境里,你可是见过我的。”
“那样算见过的话,你怎么没有跟妄境里面一样,早就死了呢!”
“要不说骗人是人世间最难的事呢。”
怎么称呼他好呢,暂且叫他老贼吧。不是因为我刻薄、嘴毒,而是他的确可以这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