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暗道,墙壁不是很规整。本来就斑驳得很,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痕迹。
我就知道这两个活了这么久的人,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掳走的,总归会给我留下什么线索。
我捡到两粒葡萄的果核,看品种,跟岛上的一样。顺藤摸瓜,一路捡着果核,一边往一个方向走。转过了两道弯,痕迹消失在墙壁之前。
唉……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感觉无趣。
敲烂这堵假墙,一群人在我眼前严阵以待。他们退下了伪装,露出了真容。一个个都是强壮年,哪像原来那些年老体衰,要不就是乳臭未干的样子。
三奇子和岛主被他们捆住,像货物一样被丢在一点,充当凳子。在他们身上坐着的那个人,手上拿着易容成敖老头的假面具给自己扇风,用四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嚣张跋扈。
“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骗过你,袁肆行,你还真是不蠢啊。”
前半段还是老人的声音,后半段开始,就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干净得很。
“我当然不蠢,蠢的是你。这两个人还在这儿呢,我还能不回来看看?”
“讽刺都听不出来吗?”
“哦?讽刺?这是个讽刺啊。我不知道你们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神兵利器就拿出来吧,能碰破我一点皮算你们赢。”
“赢,我们是不感兴趣的,我们只对你感兴趣。”
“我?”
“要不然,你以为凭什么你身边,会有这些人呢?你的命,都是我们给你安排好的。”
“这一点我是信的,不过,安排了这些人的出现是可以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你做的手脚吗?”
“那就不能问我了,有一个人,很想见你,你想不想见一下啊。”
“那就请那位现身出来一见吧。”
“小乙,出来吧。”
话音未落,人群中有一个人,挤开人群走了出来。定睛一看,这不是敖迟还能是谁?
刚见到面,敖迟就痛哭流涕,悲伤得很,痛骂自己的罪责,然后干脆掏出一柄匕首,插入自己的心口。血向上喷,人向下倒。
嗯……速度非常快,我还没来的及细想,他都说了些什么,还没有想好如何去对待他,他怎么就死了?
我还懵着呢,敖迟又站起来了。不光是站起来了,他还把带血的衣服脱下来,往地上一丢,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机关道具。再把那身机关都卸下来,露出了骨瘦如柴的身形。
“师兄,您还记得我吗?您下手,还真厉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至极!
没想到,这个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人,实际上,居然是这样一副嘴脸。如果我能看得见自己的表情的话,那一定是比他还要狰狞的。
“我应该叫你什么,敖小乙?敖迟?敖迟行?”
“随便吧,无所谓,等一会儿,你死之后,我就会易容成你的样子出去,所以,我也并不在意你的遗言是什么。”
“你这么有信心吗?”
“我不应该这么有信心吗?我潜伏了这么多年了,谁都没有发现我的真面目,可见,你们都是废物。更何况,来看看这儿这么多人,你就一个人,有什么胜算吗?”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计算的,我就知道我死不了。还有,那边两个,你们都以为,他俩是废物吗?”
三奇子和岛主也不装了,瞬间脱离原地,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们俩……没……你们俩是假装被抓的?”
“不然呢,这两个人活了多久,你们不知道吗?”
“唉,反正对结果也没有影响,打完再说吧。”
我的内心当中,对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原本,我还曾经不时的想起,之前的时光,还想起我们的过往,有的时候,还会后悔自己杀了他。
随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越来越清晰,眼前的迷障,对我的影响也越来越小,尤其是再次出场的时候,还表演了一处拙劣的戏码。面对这样的敖迟,我只会觉得恶心。
不是他背叛了我,而是,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对我的情绪造成的恶劣影响,远大于背叛。
我把这个叫做敖小乙的人,当作最后的目标。我打算给他一个机会,希望所有的真相,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岛主,三奇子,你们防着他们离开就行了。”
当初,教给敖小乙的是从《肆行秘籍》当中,脱胎出来的刀法。我以拳掌代刀,用这套刀法,来执行对敖家的刑罚。
敖家的人,以单人的实力来说,要远胜于御家。可这是以命相搏,而不是试探,我们双方都没有留手,拼了命的,都要立斩对方。
我不是金刚不坏,也会受伤,还好,受的伤都不严重,都被姬延的命格给挡了下来。相比之下,敖家那群人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逐渐消失,开始正视我的存在。
“你怎么会……”
“死人不需要知道。”
“从哪里来的……”
“是不是超出了你们的计算?”
“大家一起上,我……”
话没说完,又一个人倒下了。
攻击变得慎重得很,对我来说,轻松了很多。反正不会死,那……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巧的是,我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倒也没有全部死光,就是倒下了,还差一口气。毫发无损的,只有敖小乙了。
敖小乙让我饶他性命,说是立誓此生再不与我为敌。我说可以,不过要先把敖家做过的事,都说清楚。
没有寄希望于这个畜生这么老实,可以把真相和盘托出,就是等着看他,准备再说什么谎言。
他说御家不是什么好人,我直接一巴掌上去,打得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我信,我不是不信。就是这种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别人的说法,对于我了解真相来说,没什么帮助。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
“他们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们确实做了很多损人利己的事,他们更恶劣。”
“这不是我想知道的,你把跟周最相关的问题,都交代清楚,就可以了。”
“周最……”
敖小乙装作在回忆的样子,实际上眼睛一转,看着三奇子的方向。三奇子怒目横眉,与敖小乙的目光对上了,毫不相让。敖小乙的小心思算是一触即溃,只得交代下去。
周最的身份简单说了一下,不是我关心的,这让三奇子来说,要更详细的多。又是一巴掌上去,敖小乙的脸,直接肿起来一大块,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就是要试图激怒他。
记忆中的敖小乙,不是一个心机深的人,在涉及到决策的时候,他更擅长藏话,在一边默不作声,就是完成安排给他的任务。那些对他的了解,这个时候都做不得数。我只能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测他。
就是要把他的侥幸心和小算盘全部都打乱,等他以为我情绪上来,丧失防备,准备发难的时候,再教育教育他。随后,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才有可能会说真话。
“敖小乙,你知道最好的谎言是什么吗?”
“我,我没有撒谎啊。”
“好的谎言就是八分真话,两分假话。要是你的水平足够的话,就知道怎么全说真话,但是组织起来,又形成了一个谎话。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应该颇有造诣才对,不是吗?”
敖小乙装作求饶,从头发的间隙中,拔出一跟钢针。趁着卑躬屈膝的区间,直射向我的眼睛。我又不是傻,早就防着呢。
“这不是小四儿的招嘛,看来你们敖家确实不行了,要学我们这种废物的功夫。”
头发多真是有好处,能藏住不少暗器。就之前把衣服和机关都脱掉这个行为,常人就以为他没有后手了。
还好我比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