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蛤蟆在杨信阳家吃上瘾了,每日必来,吃完就走,一个子儿不给,唯一给的是一句话,“这地儿爷罩了,要是有人来吃白食,报爷的名字,爷把他屎都打出来。”
这日吃完,懒蛤蟆耷拉着破鞋走在路上,忽觉不对劲,肚子咕噜起来,肚子里有一股气流,他觉得有些屁意。懒蛤蟆浑不在意,只以为是放个臭屁就好,谁知一声闷响后,一个又臭又响的屁,挤了出来,顿觉裤裆里一阵潮湿,一股臭味熏得自己差点连隔夜饭都呕出来。
不对劲!
懒蛤蟆捂着肚子往最近的茅厕跑去。
“懒蛤蟆,没吃饱,赶着去开二道荤呐!”
路边酒摊子里,一个拿着块布,慢慢抹刀的壮汉看着他似笑非笑。
“张爷好,小子给你行礼了,肚子疼,您先候着,等下帮你结账。”
懒蛤蟆一边跟张爷打招呼,一边风一般冲进茅坑,刚冲进去,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茅厕里传来。
“艹!”
这懒蛤蟆是把城南的粪桶吃了不成,臭成这样。
冲天臭气从茅厕里喷洒出来,路人纷纷掩鼻疾走,张爷把刀还入刀鞘,啐了一口,留下几个子儿走了。
方走出几步,砰一声闷响,声音清脆,把张爷吓了一跳。
一声怒吼跟着传来,“哪个爹妈翘辫子的往茅坑里扔炮仗,我日你先人!”
张爷回头一看,不禁乐死了,只见茅厕推开,懒蛤蟆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身上挂满了黄白之物,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嘴角还带血。
“懒蛤蟆你个狗日的,吃屎磕到牙了吧。”
张爷一声吼,街边的路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懒蛤蟆愣了一下,抬起袖子捂着脸跑路,身后传来快活的笑声。
过了两日,杨信阳放学回家帮忙,瞥见一个猥琐的人影又挪到他家摊子上。
“懒蛤蟆,今天是要喝哪个口味的豆腐脑,我家新出了……”
杨信阳话没说完就被懒蛤蟆摆摆手打断,“爷今天不吃了,牙疼。”
“这是怎么了?”
杨信阳天真的脸上满是疑惑。
懒蛤蟆一手捂着腮帮子,“有一颗牙松动了,而且的确痛得难受。”
“牙疼啊,那得去看大夫。”
懒蛤蟆啐了一口,“看大夫,不去了,那帮驴日的,拔个牙都要十个子儿,要不是……哎呦……咝咝,要不是老子牙疼没力气,不拆了他们的幌子。”
杨信阳挪到长条椅上,“拔牙啊,这个简单,我有个法子,保管不花一个子儿,就帮你把牙给拔了。”
你?
懒蛤蟆看着小小的杨信阳一脸狐疑。
杨信阳趁热打铁,“是的是的,我蛀牙的时候疼得那个厉害,我妈就是用这法子给我拔的,妈,妈,给懒蛤蟆拔个牙吧。”
母亲听到儿子的叫唤,从里屋奔了出来,不明所以,一看见懒蛤蟆呆在儿子身边,顿时握紧了手里的锅铲。
杨信阳努努嘴,“跑到母亲身边,妈,懒蛤蟆说他牙疼,你帮他把牙拔了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母亲一脸呆滞,“拔牙?我不会……”
杨信阳已经不知从哪拿出一根丝线,“妈,你把这个系到懒蛤蟆那颗坏牙上。”
懒蛤蟆被坏牙折磨得生死两难,不疑有他,坐在长椅上,让杨母把丝线系到了他的牙齿上。
杨信阳飞奔回厨房,双手抱起火钳,父亲不明所以,只见自家儿子吃力地用火钳从灶台里夹了一块烧红的火炭出来。
一见杨信阳夹了烧红的火炭出来,懒蛤蟆心里发怵,“呜……你小子要干嘛?”
此时拔牙的准备已经做好了,母亲按儿子的吩咐,把丝线的一头打了活结,牢牢地系在懒蛤蟆的那颗牙上,另一头系在桌子腿上。
杨信阳端着火钳,夹着那块烧红的火炭,猛地朝懒蛤蟆脸面伸过去,差点碰到他的脸。
懒蛤蟆一声怪叫……
结果,那颗牙就晃来晃去吊在桌子腿上了。
懒蛤蟆骂骂咧咧地走了,憨小伙谷梁擦擦嘴,嘿嘿走到杨信阳身边,方要开口,杨信阳就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谷梁压低了声音,“信哥儿,你可真是高。”
“我还挺怕的,他那天掉进茅坑,要是一身臭气过来,那可就遭了。”
谷梁呵呵一笑,“我在码头边,可看见他在信河里泡了几天呢。”
“是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