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温寒的压抑克制不同,赵飞虎就奔放了很多,抱着王铁柱就是一顿猛哭,眼泪鼻涕全都留在了王铁柱的身上,王铁柱也不安慰,一边往外推一边嫌弃道:“一个大老爷们嚎啥,丢不丢人,鼻涕眼泪流我一身,太恶心了。”
赵飞虎也不管,使劲抱住王铁柱,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顺手就蹭到王铁柱的皮甲上了,秦镇估计这要不是皮甲太硬,有些硌得慌,赵飞虎说不定会将整个脸都蹭上去。
经过这天的并肩作战,王铁柱和赵飞虎这两个体型相似、性格相近的人从一开始的相互看不顺眼成了现在最亲密的朋友,看到小黑熊体型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尽管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悲伤,但秦镇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秦镇向董承走了过去:“董校尉,我们在这不能待的太长,党项军恐怕早已发现了这条小道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追上来,我们得赶紧转移,以免被党项人缠住。”
听到秦镇的话,董承旁边的王铸怒道:“我二叔对你推崇倍加,我原本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却原来是个怕死之辈,二叔这次真是看走眼了,你既然这么怕死,那你赶紧逃吧;我就在这等着,等那些党项狗来了,我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秦镇冷声道:“跟在郭都尉身边这么久,还是这么有头无脑,看来就连郭都尉都没办法打开你这颗榆木脑袋,以后在外面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给王校尉蒙羞。”
王铸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病恹恹的少年竟然如此牙尖嘴利,竟敢如此讽刺自己,而且还捎带上自己的二叔,顿时怒火中烧,面露凶光,一把握住腰上横刀刀柄,厉声道:“小子,有种你再说一遍,别以为我二叔看得起你我就不会杀你。”
董承作为折冲府的校尉,他知道的可比王铸多很多,他知道面前这个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的少年并不简单。
王圣受伤之后是面前的这个少年接替了王圣,成功的阻击了党项军来渭州的步伐,为渭州的百姓争取了时间,而且只是一队临时拼凑的五十多人的军队,在他的带领下竟然杀掉了党项军一百多人,对比自己这边一百五十人在郭都尉的率领下才消灭了党项两百多人,董承知道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他自认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成果。
董承可是知道孟选的厉害的,一招打败李文彬,当时在场的赵飞龙都没看清孟选是如何出手的,在得知孟选曾经是边军校尉的时候,孟选在董承的心中的地位又提高了无数档,这么厉害的孟选竟然在给秦镇当副手的时候没有半丝不满,董承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孟选脾气有多好,军队都是以实力说话的。
还有温寒,这个渭州城中很特别的年轻人,虽然只是一个队正,但是自己这个校尉他都不放在眼中,当初在渭州除了王圣谁都看不上,后来又多了一个郭威,但是现在,董承明显的感觉到温寒对这个少年的敬重。
且不说秦镇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就说秦镇救了那么多的渭州百姓,他现在就是渭州的恩人,若因为王铸言行不当,引得秦镇不快,若是更严重一点,发生不该有的冲突,那将无法收拾。
董承一把拉住王铸,厉声喝止,接着向秦镇歉意道:“秦兄弟,我代王铸向你赔罪,他也是因为王校尉的事,脾气冲了一点,看在王校尉的面子上,你多包涵。”
秦镇并不知道董承一瞬间想了这么多,听到董承向自己道歉,微笑着点头致意,随即脸色一变,轻蔑的瞟了一眼王铸握着的横刀,冷笑一声:“王铸,不要随便拿个破刀就出来吓唬人,连谁是朋友谁是敌人都分不清楚;你以为站在这里的就你不怕死?你从我带来的这些人当中随便挑一个,看一下他们身上的伤,哪一个比你轻?再问一下他们杀的党项人,哪一个比你少?”
董承没有想到秦镇变脸这么快,前一秒还和自己笑脸相迎,后一秒就对王铸冷语相向,刺激王铸,看到王铸的反应,心说坏了。
果然,王铸看到秦镇多自己的轻蔑,再听到秦镇的挑衅,青筋暴突,咬牙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找你。”
秦镇淡然道:“看在你是王校尉侄子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你要是真不甘心,从我的队里挑一个普通士兵,说不定你还能赢。”
王铸道:“别废话,我就选你,你要是不敢比,就趁早滚蛋。”
董承厉声喝道:“王铸,闭嘴!”
秦镇不以为意,朝董承摆摆手,点头道:“好,既然你认准了我,那我便成全你,若是你赢了,我立刻滚蛋,若是你输了,该当如何?”
王铸说道:“若是你赢了,我王铸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你是要杀要剐,我王铸绝不皱一下眉头。”
秦镇笑道:“你虽然没有脑子,但勇气可嘉,还算有几分可取之处,我又和你没有多大 的仇,杀你剐你干嘛,若是我赢了,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可敢比?”
王铸冷笑一声:“这有什么不敢的,听好了,我自跟随都尉大人出城以来,死在我横刀下的党项就有四人,伤在我刀下的不下数十人,我身上的伤不下十道。”
说着王铸便要解甲,向秦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