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
临京城内热闹非凡,闹市街道上更是人潮往来,络绎不绝,各大酒楼茶馆,皆是灯盏通明,宾客满座。
一路上落意不断挑起帘子,朝外看去,恨不能即刻下了马车去转一转。
“夫人且再等等,雁落江边才是最热闹的。”南云衡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
细细摸着她的皓白纤细的指,勾勒着她的指骨,白净小巧,精雕玉琢般,让人爱不释手。
指间似乎……缺个戒指?
他手指圈成圈量了一下,心里有了估计。
落意诧异的看着他的动作,“世子,你是准备把我的手剁了去吗?”
南云衡失笑,他有这么残忍?
落意点头,“我听婆子说起过,之前没有吩咐进你屋里的丫鬟,都被你给……”
“丫鬟?”南云衡挑眉看她,“你听谁说的?”
落意自然不会说是灵雁听府中的嬷嬷说的。
她轻咳一声,试探着道“据说你的手段异常残忍。”
南云衡摩挲着她的小尾指,缓缓道“她说你就信?是流言蜚语也说不准。”
落意摇摇头,“太子的手段据说更残忍……”
这事总不会是胡编乱造的吧。
他的那些刑法,只听着便让人让人闻风丧胆,毛骨悚然。
而南云衡,她的夫君,作为太子自幼玩到大的至交好友,必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否则怎么能玩到一起去。
这些天他虽然声声唤着她落宝,可她总觉得他是另有所图。
今儿大着胆子,她问,“世子莫非是要我殉葬?”
南云衡存了心逗她,便正色道,“你我结发为夫妻,如此有何不妥?”
落意声音都带了颤意,忙将自己的手抽回,“殉葬?不好吧……”
“哪里不好,落宝能跟我说说吗?”
落意带了哭腔,双眸泛泪,“可是我……我及笄也不过几年,正是妙龄。”
“可落宝,我也是。”南云衡声音满含委屈,“我还不及弱冠,落宝难道不觉得我可怜?”
落意眨眨眼,比惨大赛?
“我可以替你好好活下去,看遍人世间的美景,吃遍天下美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南云衡皱眉看她,反问道“拿着我的遗产去吃喝?”
落意心虚的低头,“反正你的钱放着也是放着……”
不如给了她。
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南云衡笑出声,“我的夫人啊,你可真是会打算。”
落意眼尾犹挂着泪珠,小心翼翼问他“那我可以不殉葬吗?”
南云衡重新将她的手纳入掌心,缓声道,“可以考虑。”
他说这话时,眉目间的温润仿佛能将人溺毙在其中,唇边是风轻云淡的笑,脉脉春风一般。
落意:……
哦这年头心狠手辣的人,都善于伪装成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吗?
……
雁落江畔,各色的花灯映照着一片通明。
倒映在粼粼湖面,风吹灯转,灯面上绘的花纹美人,在烛火映照下更加栩栩如生。
远远瞧着仿佛置身天河仙境。
江面上更有不少船舫往来,更有小舟轻泛,载着翩翩公子哥或俏丽的姑娘家往江中心的亭廊上去了。
穿过白石桥,沿着石径小路一直走,在靠近路面的,江水最浅的位置,设有木石台阶,一直延伸到江水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