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淳自己便是道,天道不容,人道不允,我道长久,天下无敌。”
单淳收了一口气,语气异常的温和,却说出了最是称心的话来。
“天下无敌啊,说起来好似痴儿说梦,好似信口开河……其实我从来没有异想天开过……每一步脚踏实地,每一步呕心沥血,至死方休,尔等何人懂我心?”
单淳张开双臂:“何人懂我?”
“天下无敌有什么好……一人绝顶,那是孤家寡人了。”
游吹云不会去讽刺别人的道,因为先生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允许别人和我持不同思想意见,前提是不要碍着我。
“那也是绝顶之后再想的事情了。”
单淳挥手收袖,裹在手臂上。
“废话说完该上路了。”
如同一辆马车在路上横移甩尾,甩了路人一脸灰尘。
单淳刚讲完自己的雄心壮志,便来了个急刹车,差点让游吹云没回过神来。
游吹云心里郁闷,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把自己本来把这些年憋着的火儿一顿撒出来,没想到却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硬是没啥感觉。
就好似你骂人,那人却对你的所有愤怒都一无所知,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你,干脆就是放任你骂,就不管你的态度。
这种反倒是最恼人的,因为他们心里永远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所以丝毫不会从你的痛骂中反思。
“不过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立场不同,是没有对错的。”
游吹云无奈的想到。
这时,他的脚脖子忽然感觉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蹭过去。
然后他低头看到一条长长的黑影快速的梭到了一边的黑暗中看不清楚了。
“什么玩意儿。”
游吹云刚刚说完,发现前面的单淳也好似在看水里有什么东西。
“你发现什么没有?”
“鱼……”
“你看清楚了?这下水道怎么会有这么长的鱼?”
单淳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像鱼。”
游吹云忽而想起了那次在地下暗河里遇到大鲵的经历,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
于是他加快了步伐,紧紧跟在单淳后面,一边安慰自己,这里的水太浅,不会有那么大的水怪。
这时,他们走到了一个路口。
单淳没有用火,而是直接放了一点星光似的光团出去,分别飞过去,一路照亮了两个通道。
只见这两个通道狭长而深邃。一左一右分别往不同的方向。
单淳停下来,还没想好走那边,游吹云就已经冲着左边去了。
“你怎么知道走那边?”
单淳没动。
游吹云嘲笑似的看着他。
单淳脸色一变:“原来你是故意走下水道的!也是故意压我身上!”
游吹云一脸得逞的模样,虽然结果不太好,没想到单淳身上那件甲壳护身,如此之硬,珞珞如石,疼死爹了。
单淳则露出一脸恶心的感觉。
“哼,这些年你们欺负我这么多次,我整你一次在怎么了?”
游吹云简直就像是在说——不服气你打我啊。
不过他还真有点怕单淳撕破脸皮也要锤他,他可打不过这张阳关的义子,南天门的少宗。
单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走这边?”
游吹云道:“你以为我开眼就是为了报复那蜘蛛恶鬼?我那是顺便锤它,实则是为了认路。”
他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
“我脑子里现在可是有一份完整地图了。”
<b/> 游吹云心里也暗道:你如果动手打我,我就说脑子打了忘了怎么走,料你也不敢动手!
单淳果然是一副憋屈模样,哼了一声,哗啦啦的带着水一步一步的超越了游吹云。
游吹云在他背后做了一副鬼脸。
还没动步,突然觉得脚脖子被什么东西缠紧了,然后一个腥臭的软乎乎的玩意儿堵着了他的嘴。
哗——
原地只剩下水声。
单淳听到动静,最开始没管,但是一会儿听不见游吹云挪动脚步的水声了,这才猛地一回头。
只见自己背后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只依稀能够看见水面上的波纹。
游吹云不见了,凭空消失一般。
“姓游的?”
单淳愣愣的喊了一声。
整个深邃的下水道回荡着他的喊声——游的,游的,的。
单淳又转了一圈,硬是没看到半点影子。
他差点破口大骂: “见鬼了。”
这时只听哗啦啦一声。
单淳猛地转身,气机大放。
“哎哎哎,是我,游吹云。”
重新出现的游吹云抹抹手上的水,说道:“刚才去上面看了看,我以为有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