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声东击西!”
“又是声东击西!”
戴矮子再次挠上了耳朵,他似乎对自己的皮糙肉厚颇有信心,全然不怕耳朵被自己挠搬了家,随后他突然就快步往前赶去。
“你干嘛去啊?”被抛在身后的江十一叫道。
“见凉平将军!”
戴矮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立功的机会,他甚至不惜因此变得市侩。假若令高对立功有他一半的热忱与市侩,那那个价值连城的预判足以让他青云直上,可惜,自命不凡的毛病让他不耻于去把对立功的追逐做得太过赤裸。
或许是由于冒着这样的风雪实在是难以行军,又或许是因为戴矮子的前往真的让上峰若有所思,在这之后没多久,洪京将军下令原地稍事休息。
江十一开始安排底下的士兵找地方生火取暖,然后自顾自地坐在一棵大松树下休息。他望着漫天的风雪发呆,发着那种足以忘记时间的呆,陈泌也在忙完手头的事之后默默坐到了江十一身旁,全程无语。这样的无语不仅是因为陈泌对语言的矜持,更是由于两人那无须赘述的默契,有时候无话可说是比无话不谈还要深的一种羁绊。
风雪催生着伤感,江十一仿佛已经足够老迈。他的脑海中翻腾着好多人,有死人,有活人,也有生死未卜或者存在成疑的人,那些人那些事,就是让他从此一梦至死,也能在梦中活得有声有色。
突然,一张只应该出现在梦中的脸,却出现在了这犹如梦境的现实中。那个人身穿本军的红色制式戎装,对军旅的各种忙碌却不甚熟悉,有些笨手笨脚地在战友的打趣与呵斥下生火造饭,大概是个新兵蛋子吧,只是那张乖巧娟秀的脸不应该长在一个大头兵身上,且那样的乖巧与娟秀对江十一来说太过熟悉。
“诶,陈泌,你看。”江十一指了指那个新兵,把自己的猎奇成果分享给陈泌,试图再度燃起两人的吃瓜之魂:“你看那个人像谁,像不像红女?”
陈泌笑了,好像是嘲讽,可这样的猎奇并无值得嘲讽的破绽,且这个闷葫芦从来都不曾掌握嘲讽这项技能。可他依然在笑,他的笑显然是在针对江十一不解的神情,江十一越是不解,他就越笑。
“笑什么?你笑什么?”
江十一明知这样的询问不会得到陈泌的回应,可陈泌的笑容越发有深意,江十一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你这个陈圣贤,你不会吧?”
陈泌的笑变成了掩面大笑,尽管那样的大笑还是闷着声,但这已经宣告了江十一想要的答案。
“嘿!红女!”
江十一决定身体力行去确认这个答案,他朝着那个新兵喊道。那个新兵突然像触了电一样停下了忙碌,然后抬头直直望向这边,没有张望与寻找,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偷偷牵挂着这边,牵挂着江十一与陈泌。
他看到江十一,本想继续把头埋住,那样的羞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男人脸上,陈泌则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陈大哥!”
孟红女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像一只跑回家的兔子,江十一惊愕地看着这只乖巧的兔子。
“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子。”
“怎么样,十一爷!看不出来吧?他们都以为我只是年纪小,没人看出来。”
女孩在江十一面前转了转身子,仿佛在炫耀她刚买的一身新衣服,眉宇间的英气确实能让她雌雄难辨,而她又不具有普通女孩那样的娇气。但是江十一没心情去欣赏她这全新的形象。
“谁让你来的?”
孟红女看向陈泌,随之又收起了目光,嘟嚷着说道:
“我自己要来的,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在籍壅。”
“陈泌啊?陈泌我......”
江十一提起巴掌瞪向陈泌,但这样的动作只能停留在恐吓,因为在武力上江十一完全不是陈泌的对手,并且恐吓也不曾奏效,只能往陈泌的笑容里添加一些无奈。孟红女连忙为陈泌解释道:
“不怪陈大哥,不怪陈大哥,是我一直求着他让我来的,而且我是应招入伍的,陈大哥只是把我纳入他帐下而已。”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