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冯员外的庄子上却不安宁,后边还点起了火把,好多人在忙活。俺怕被发现,不敢靠的太近。结果看到那冯员外,正带着人把一个个木箱子埋进土里。”
小冰河时期虽然冬季酷寒,但临清这地方还未到真正冬月。河水还没有冻冰,土地自然也就没有冻实。
“好好的,他偷摸埋箱子干啥?”
“俺也奇怪呢,就盯紧了。后来他们有人毛躁,抬箱子的时候竟然翻了。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洒落在了地上。少爷,你猜,里面装的啥?”
也不等左梦庚问,左贵的眼里满是精光。
“银子,全都是银子。大晚上的都闪着光,多的吓人。”
左梦庚也惊了。
左贵虽然没说箱子多大,可需要两个人抬着,必然不小。
这要是装的都是银子……
“有多少箱子?”
左贵果然仔细。
“俺去的晚了,不知道他们埋了多久。不过后来的俺数了,足足十三个箱子。”
左梦庚怦然心动。
就算只有十三个箱子,只怕也得有十几万两。
这是一笔惹人垂涎的财富。
左梦庚没那么肤浅,他想的很多。
冯员外为何要在大晚上将银子埋在河边?
他叔叔是镇守太监,谁敢惹他?
不对……
左梦庚马上想到,冯纶是李朝钦的干儿子,是阉党中人。
崇祯处理了魏忠贤、李朝钦等大太监,他这个镇守太监只怕兔子尾巴————长不了。
再说了,冯员外再能弄钱,也绝不可能积累这么多财富。
很可能这笔钱是冯纶的。
那位镇守太监恐怕是在为后路做准备。
兹事体大,左梦庚不能不小心。
“你去准备一番,过了晌午,咱们去庄子。”
左贵领命,自去了。
府中还有两位贵客,左梦庚收拾收拾,赶紧过去了。
结果到了刘宗周那边,刘宗周的老仆已然好了些,回来伺候了。
据老仆说,刘宗周天明方睡,上午肯定是不起了。
侯恂倒是已经起来,可慕名而来的访客更多。别说左梦庚了,左良玉都凑不上去。
左梦庚乐的轻松,回去见了徐若琳。
随着侯恂、刘宗周的到来,徐若琳便不是贵客了。窝在后院,无奈应付着左羡梅,格外无聊。
左梦庚道:“念台公来了,昨夜还说起你呢。”
徐若琳脸色一喜。
“啊,刘爷爷来了吗?那我可要速去拜访,免得他见了雅雅,说我不敬。”
左梦庚忙拉住她。
“念台公很晚才睡下,一时不会起来,别那么着急。”
徐若琳想到了什么。
“日前左叔叔说的贵客,便是刘爷爷吗?”
“还有侯若谷公。”
〲徐若琳点点头,显然挺熟的。
“两位老大人必是回京复职的,如此一来,届时我跟随回京,就万无一失了。”
左梦庚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聪慧。”
左羡梅却双手捧心,眼睛里满是星星。
“念台公天下文魁,道德文章士人仰望。要是能够拜见,得其指点一二,便是立刻死了也值。”
左梦庚和徐若琳一起摇头,对这个中毒日深的丫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左梦庚更是下定了决心,找个机会将妹妹带回正途。
吃过了午饭,刘宗周醒了,徐若琳高高兴兴去拜访。
左梦庚则带着左贵出了家门,直奔庄子。
庄子这边,庄户们全都欢天喜地的。
毕竟有了粮食,捱过冬天就容易了。
看到左梦庚到来,老秦头和张延迎上,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
“警醒些,不要对人说我们来过。”
自从收了粮食,庄户们对左家的忠心不须多说。左梦庚一吩咐,两人就将整个庄子经管的风雨不透。
左梦庚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到了晚上,天全黑透后,他和左贵悄悄出了庄子,往河边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