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的轻薄窗帘洒进来,光束星星点点,明亮圆润。
云苏的眼睛被照得有些不适,昨晚她好晚才睡,又由于做梦,几乎是根本没有休息。
她很困,这光让她不是很舒服。
权牧已经醒了很久了。
昨晚他酣畅淋漓,完事之后又睡得很好,现在时间怕是已经上午九十点钟了,他早就醒了。
醒过来的时候,云苏就正被他搂在怀里,小姑娘一副被累坏了的模样,他看得很欢喜,一直没舍得打扰她。
好在圆盘就在他手腕上,他向学校和帝国那边分别请了假,然后就一直就这么躺着躺到现在。
云苏则是眼睛被光照了一下,她呜咽了一声,似乎是不适,她一下整个脑袋都直接拱进了他怀里,呜呜囔囔的,小手揽在他脖颈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权牧顺从地搂着她,觉得如果能这一生就停留在这里,就很幸福了。
他的确是真的自私啊。他有那样的病,却没有与她说,就这么直接占了她的身子。可是权牧不后悔。
他想要拥有她。
如果这个世界还有最后一点良知的话,他只是想要一个小姑娘,权牧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不可以不要这个姑娘。
这件事若是放在从前,有人告诉他,他会有一天喜欢上一个姑娘,她娇气爱撒娇,还总是时不时需要哄,是那种很麻烦的女孩子。那权牧怕是只会当笑话听了便过了。
可现在他却的确是这样热烈地爱上了一个姑娘了。
权牧其实是一个感情淡漠的人。
自从十三岁被父母强制性注射变异DNA以后,他当时在手术台上嘶喊抽搐,半死不活。
在几乎能叫人死亡的疼痛中,他恍惚地曾经自己最依赖的人交谈的内容。
——“他不会死了吧?”
——“不会,这药副作用虽然强,但不会死人的。”
——“那这么强的生物武器,能卖不少钱吧?”
——“卖完就离婚。”
——“我知道。”
十三岁的权牧那天没了半条命,那天他才知道,父母之间其实早就没有感情了。父亲贫困,母亲傍上了有钱人,他们甚至对自己一点爱也没有,离婚前商量的不是抚养权,而是怎么利用自己赚最后一笔钱。
药是父亲研究出来的,这些年他一直致力于研究强大的基因,可惜一直没成功,副作用让人望而腿却。所以他放弃了,干脆把半成品用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赚一笔再说。
从那以后,权牧就几乎失去了情感这项功能。
从未有过想要恋爱或者和谁永永远远过一生的想法。他顶多是觉得,若是帝国实在逼得紧了,他便随便寻一个也不愿意结婚的人相敬如宾过一辈子,然后就没有其他结局了。
小姑娘真是意外。
她猝不及防就扑到了他怀里,小鹿儿似的,睁着一双漂亮干净的眼睛,一下就直接落到他心底,让他如痴如狂。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啊。
怎么能这么喜欢一个人呢,他总是喜欢得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觉得揉进骨子里都不够。
但现在细细想来,他其实压根就是第一回见面就对人家见色起意。
否则从前以他的性格,管他什么前辈晚辈,权牧是碰一下都只觉得恶心不适。
只有她,她骗自己去亲吻她的时候,他心肝情愿,还逐渐上瘾。
权牧低头亲了亲她。
“我爱你。”
“至死不渝,苏苏。”
“所以,不要害怕我,好不好。”如果有一天,他丑陋的真面目暴露了,不要害怕他,他真的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