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抬起头,合上神典别在腰间。
“那这个小村庄怎么处理,离的这么近,要不要净化了?”
“毕竟离异端这么近,难免被异端所污染!”
威廉姆斯说完,虽然在问雷恩,但是动作却没有询问的意思,话音还未落下就一拉缰绳。
他胯下全副武装的战马,立刻高高抬起前足,对着低头站在泥水中的两人当头踩下。
“不,圣骑士大人我们这里没有异端!”
老艾尔文听到圣骑士的话语中的异端,瞬间巨大的恐惧笼罩心间,因为出去闯荡过的他知道,圣骑士们对待所有与异端有所沾染的残酷。
一下抬起头想要求饶,同时干瘦的手推向旁边呆立的艾克,想要把他推开。
可是比他快的是,和他头颅差不多大小的金属马蹄。
“砰,砰”
高高抬起的马蹄落下,一老一少头颅破碎,红的,白的,黄的散落一地。
短短一瞬,两条鲜活的生命被无情的践踏。
雷恩歪过头,躲过溅射的泥水,有些不满的道:
“威廉姆斯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和恶心!”
“呵呵,恶心,相比于这些卑贱的贱民和脏臭的异端,泥土也要更加干净!”
威廉姆斯轻笑一声,不为所动,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然后就催动战马朝着小村庄内走去。
“走吧,出来这么久了,只要把前面不知死活的异端干掉,我们就能回教堂了”
“况且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圣力流失的有点快!还是早点回到教堂好点。”
雷恩闻言,特别是听到圣力流失加快后,皱了皱眉头,催动战马跟上。
跨过两具无头尸体时,雷恩的战马马蹄上燃起圣洁的白焰。
泥水中无头的尸体一沾染白焰,立刻熊熊燃烧,不过片刻就化为灰烬,融入泥水中。
同时提前进入小村子的威廉姆斯,已经伸手从背上取出双手大剑,然后浑身燃起熊熊白焰,整个人仿佛化为一颗白焰太阳。
“圣焰—万刃!”
瞬间无数纯白剑气激射而出,朝着周围的木屋中席卷而去。
“啊,啊,不!”
“嘎吱”
白色剑气射入房屋中,坚硬的硬木墙壁被穿透,内里的生命也没能幸免,所有被白色剑气击中的村民,牲畜都燃起熊熊白色圣焰。
一个个白焰焚身的村民,挣扎着从房屋中冲出来,有的在泥水里打滚,妄图用泥水熄灭白色圣焰,有的疯狂的朝着村子中心的罪魁祸首冲去想要求饶。
但是无一列外,所有人都在坚定不移的被圣焰焚为灰烬。
片刻之后,惨叫声消失殆尽,马蹄声重新响起,然后渐渐远去。
恢复沉静的小村庄,重新淹没在雨雾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有村庄中,泥水里,一堆堆还未被彻底浸湿的人形灰烬述说着刚才的一切。
…………
雨下大了,凄凄沥沥的雨丝渐渐密集,渐渐澎湃,不一会就下起了小雨。
“哗啦啦”
无名小山村中,堆积的泥水渐渐形成积流,寻缝而流,携带着灰白的粉末,黑色的脏污,冲出村外。
浊流越过村口时,又沾染了一丝残存的血色,让本就污浊的泥水更加污秽。
“刷刷”
“啪嗒”
树叶被扒开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坚硬的兽皮靴子一脚踩在泥水中,溅起一朵灰色水花。
一个将近一米九,身体魁梧,头戴麂皮帽子,身披草编雨衣的身影,扛着一头比他还要粗一截的野鹿,从无名村庄旁边的山林中钻了出来。
魁梧身影钻出山林后,站在原地看了看远去的硕大马蹄印,又看了看不远处掩映在雨幕中的村庄。
“希望没事,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巴斯达一边嘀咕,一边扛着野鹿朝着雨幕中的村庄走去。
走到村子后面的村口后。巴斯达看着安静得,只有雨声回荡的村庄,以及偶尔几间屋门大开的木屋,不妙的感觉瞬间充斥他的心间。
“艾克小崽子,快出来迎接你老爹,老爹给你带好吃的了!”
巴斯达甩开双腿,大步流星的朝着一座比旁边木屋,大出一截的木屋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唤。
可是整个村庄只有巴斯达粗粝沙哑的声音在回荡,根本没有人回答他的呼唤。
包括他那个每次看到他回来,都会高兴的围着他转的乖儿子。
“怎么回事!”
巴斯达满脸担心的,一把把抗在肩上的野鹿丢在泥水中,蛮横的冲开房门,冲进木屋中,扯着嗓子大喊。
“乖儿子,乖儿子,你跑哪儿去了!”
“不要跟老爹捉迷藏,你不小了,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
巴斯达在屋内疯狂翻找,床上没有,桌子下没有,然后又跑出房屋,院子没有。
“肯定在老艾尔文家里玩耍,肯定是这样!”
巴斯达自言自语,转身出了院子,朝着相邻的老村长家去。只是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已经变得通红,声音也越发嘶哑沉重。
“砰”
闭锁的木门被蛮横撞开,巴斯达走入其中,开始新一轮的寻找。
“没有,还是没有”
“一定在斯格家,他家小崽子经常和艾克玩,一定在的…!”
雨幕中的村庄,沉静一去不返,稀稀拉拉的雨声中,流水声中,响起了粗壮如野兽般的喘息声,木门的破碎声,以及声斯力竭的呼唤声。
良久,当身形魁梧的巴斯达从最后一间木屋中,手抓着一把灰白色灰烬走出房门后,一切又安静下来。
巴斯达红着眼睛,用力的攥着灰白色的灰烬,抵着头,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沿着流淌的泥水来到村口。
那里是马蹄印来的方向。
“一切都没有了,所有人都没有了!”
“主啊!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巴斯达迈动僵尸般的步伐,声音仿佛从肺里挤出来的一样,好像每一个词都要抽干他仅有的体力。
出了村口,巴斯达看着污浊泥水中几乎重叠的马蹄印,以及破碎的骨骼,猩红的泥浆,莫名的感觉袭来。
“那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