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她欠下的,那就用她余生的自由还好了。
十八岁的她,是幼稚的,却也是偏执的。
这是她与自己约定好的,所以,她一定要回去,无论代价是什么。
这一刻的许一只,终于又找回了当初想要回家的坚定。
对于各个世界中让她迷恋的亲情友情,许一只深知,那都不是她的。
只活一世,就当只活一世好了,前世种种,早该放下了。
在当下,尽可再肆意些,去爱,去感受,去拥抱十八岁的她不曾有的一切。
然后,潇洒的走,带着充满爱的心,回到那个她与自己立下誓言的世界,为自己不顾一切的自由画个句号。
这时的许一只,像个慈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青春中跌跌撞撞的跑着,欣慰着,心疼着。
梦中的她终于耗尽所有力气,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白色的小洋裙上满是脏污,不合脚的高跟鞋也不知掉到了哪里。
手中跌落的花束,静静地散落在不远处。
如她一般,精美的,也是破碎的。
手掌传来阵阵刺痛,双腿也仿佛不是自己的,梦中的她就这样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切都糟糕的不像样子。
许一只记得这里,却不记得后来的她是怎么回去的,十八岁当天的一切,记忆似乎都在这里结束。
许一只不知这是哪里,路过的行人也都不曾上前询问。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蹲在了梦中的她面前,手中还拿着那只,她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的高跟鞋。
那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只剩下袖口处隐隐有一丝光亮闪烁,像是袖扣,却不知什么是什么样式。
许一只想绕过去看看这人的长相,却怎么都过不去。
有些烦躁的跺了跺脚,许一只只能安静的看着。
那人将鞋子放到梦中的她身边,接着道:“小丫头,随手乱丢的习惯可不好哦。”
不知是气这双磨脚的鞋,还是气那人声音中的笑意,梦中的她边坐起来边道:“那是随脚!”
似是没有想到还能这么回答,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那么那束可怜的鲜花呢,也是随脚嘛?”
那人语气中调笑的意味太过明显,别说梦中的她是个刚成年的初次叛逆者了,就连自认已经足够理智的她都不免有些气恼。
看着斯斯文文,真是人不可貌相!
果然,梦中坐在地上的她,抓起身旁被捡回来的高跟鞋就砸向了那人的脚。
显然没料到这个刚刚还趴在地上偷哭的小丫头,能够这么快就满血复活‘恩将仇报’,那人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嘶……你这丫头!”都说十指连心,今日才知脚竟也一样。
此番变故也让那人从单膝蹲,改为坐在地上捂着鞋面……
看着那人不似先前的嚣张模样,不再高高在上,反倒是跟自己一样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许一只同梦中的她一起笑了起来。
梦中的她放下手中的鞋子,指着那人捂在自己鞋上的手笑的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却是又留下了眼泪,手上擦着眼角的泪水,笑意却未曾消减半分。
最后,对面的那人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梦中的她问。
“那你又在笑什么?”对面那人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