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这是哪里啊?”
沈原迷茫的看向他:“我这是被您救了?”
这次撞击,貌似让阴咒松动了一些,起码现在控制身体的,是沈原自己。
“啊,是我。”
老头嘿嘿笑道:“算你小子命大,昨天我砍柴,回晚了些。”
砍柴,回晚了?
现在还有几个农村人砍柴会回晚了,在林子里过夜的?
沈原歪着头,仔细打探老头。
他心里有个想法,说不定,这老头就是杨朋的师爷。
不过也不太像,凡道家高人,都有一种出尘的气质,这老头,没有那种气质。
而且他不留道士发髻。
许是看到沈原眼中的疑惑,老头解释道:“我啊,是这片守山的,现在森林火灾那么严重,我得看着,顺便砍点柴火。”
“现在农村人也有钱了,就不想去山上自己砍柴,我去山上砍柴,加上补贴和守山工资,一个月勉强养活自己。
说来也巧,昨晚我带着黄狗巡山的时候,这不,看到山上有火光,我寻思是哪个王八蛋在山上放火呢,就往山顶上赶过去,就正巧遇到了你。”
老头嘿嘿一笑:“算你小子命大。”
沈原抿着干瘪的嘴唇,对他鞠了一躬:“多谢大爷了。”
本来想着能给这大爷转点钱,感谢一下人家,一摸身上,手机没了。
可能是在山上滚下来时,手机掉了。
“不谢不谢,你先吃馍,吃完我给你送镇上医院看看,别留下啥脑震荡了,那你昨晚,在山上,滚的跟个球似的,得看看。”
也得亏沈原体质好,否则现在他已经可以拄拐走路了。
吃过早饭,沈原想起杨朋和陈小婉还在山上,这会他们找不到自己,该急坏了。
而且现在已经上午11点多了。
可是,他也没记住陈小婉和杨朋的电话,现在想找到他们,看起来不太可能了。
他叹口气:“大爷,这里有网吗?”
“有,那三麻子家里,还有那啥,他们说的歪啥哎,你要用,我可以跟那小子要一下密码。”
“我没手机。”
沈原苦笑一声。
大爷掏出自己的老年机:“给。”
……
……
……
“奇怪,这里明明有棚子,怎么没有人呢?”
山上,杨朋看着棚子里落满灰尘的锅碗瓢盆,随即摸着下巴:“我师爷肯定在这里住过。”
陈小婉看了一下表,已经12点了,按沈原说的,现在一天已经过半,再找不到沈原,沈原就彻底没救了。
她急的来回踱步,又掏出手机,拨打沈原的电话。
还是没人接。
“你这里这么多灰尘,你师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她急躁的说道:“你行不行啊。”
杨朋面色凛然:“小姐姐,别问男人行不行,问就是行。”
随即他脸绷不住的笑道:“陈大美女,这不是在找嘛,你别急。”
“等你找到你师爷,沈原也不知道在哪了。”
陈小婉恨恨的说道:“我现在下山问问,你在山上继续找。”
只要她下了山,有了参照物,杨朋找起她来,也方便很多。
“吃个饭呗。”
“不吃了!”
她丢下一句话,将背包丢在山上,沿着山路往山下走去。
……
“我们这个村,叫八里塘,村里已经通上水泥路,你要是修好了,就可以坐车回去了。”
老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教训沈原道:“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老实实的找个活计,在城里上班多好,非得学人家搞什么,野炊,有钱也是闲得慌,这山上也没啥好看的,非得拿个那个机械飞机,搞啥子拍照。”
那是无人机。
沈原默默的检查自己的伤势,发现自己被包扎的很好,就是那些布片,有些老旧,也不知道有没有细菌。
老头姓王,是外来户,没村里的户口,所以村里的补贴也分不到他的头上,他也没有地,只能靠守山来获取微薄的收入,养活自己。
他年轻的时候,家里没钱,就没弄到老婆,打了一辈子的光棍。
老头抽完烟,在门口石墩子上敲了敲烟锅,对沈原道:“走吧,去镇上医院看看,你身上的伤,我就用了一点草药包的,还是要去医院打个药,不然感染了病毒就不好了。”
他口中的病毒,就是细菌。
沈原点点头:“谢谢你了,大爷。”
等找到杨朋他们,一定要给这大爷家里好好收拾一下,然后留给他一笔钱,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老头摆摆手,冲着大黄狗喊道:“你跟着干什么,我去镇里,回去看家。”
说着他双手背在身后,竟是连大门都不锁,径直往前面走去。
“这村子里,没车,就是三麻子家,有个面包车,拉村子的人去镇上,这一趟的,得要两块钱呢。”
他有些肉痛道:“也就二十来里路,都要两块钱,今天沾了你的光,我也陪你坐回车。”
他知道,沈原身上有伤,不能长途跋涉,尽管肉痛,他还是选择给了车费。
这面包车,两块钱一个人,司机不可能为了两个人专程跑一趟镇里,否则油钱都不够,得凑齐一车人。
而且车上还放了几条长凳子,一车不拉个十几人不罢休,严重超载。
一路上,摇摇晃晃,沈原差点没吐出来。
那些坐车的老人,调侃王老头终于舍得花钱坐车了。
看到沈原这个年轻人,头发梳成一个髻,纷纷唠叨:“这年轻人,头发留这么长,跟个妞似的。”
前面开车的三麻子看起来是见过市面的,他嗬嗬笑道:“大爷,人家这叫时尚,你不知道,那城里很多男娃娃,都打着耳环嘞。”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原又成了老头们闲谈的对象,对他的异类装扮大加指责,说他不学好,跟个娘们似的。
沈原哭笑不得。
摇摇晃晃,终于到了镇子上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