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疹好了之后，柳栀不知道冷宫去哪，她也没见过萧昭仪了。
母妃说冷宫里住的都是些疯子，让她不许打听更不许靠近，不然就不要认她这个娘。
年底，萧昭仪死了，死在了过年的这天。
这个寒冷的冬天柳栀没有穿上萧昭仪怀孕的时候给她做的衣裳，听说小皇子也在冷宫里活活被冻死了。
偶尔去送饭的宫女说，萧昭仪和小皇子没有过冬的衣裳，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怀里一点点变得冰凉，一点点没了哭声的。
把孩子交给宫女之后，她就撞死在柱子上了。
萧昭仪的宫里不再住人，柳栀再偷偷溜出宫外之前也没见过小萧将军了。
只是偶尔挺旁人提起，萧昭仪的那个侄儿骁勇善战，少年胆识，有着一身舞刀弄枪的好本事。
“萧镜辞，你别难过了好不好？之前有人告诉我，这个人如果真心爱你的话，即使离开了，也会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们。”
柳栀说的认真，萧镜辞小学就听到过这种安慰人的方式，荒谬且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从来都觉得这是骗小孩的说法，只是这话在柳栀说出来却不一样，好像有股无形的暖流从他胸腔划过。
“你听谁说的？”
“秘密。”她说。
“我没有难过。”他的声音有些清凉，萧镜辞垂了垂眼睛，风吹的他眼角有些干涩。
“奶奶已经病了很多年了，也许，这对她来说，可能是种解脱。”
“你是因为奶奶走的时候，没出现在她身边而愧疚？”
萧镜辞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双手插在口袋，看着地面朝前走。
柳栀算是明白了，小跑两步踩到他前面的台阶上。
微微抬头，她发现踩了两层还是没有萧镜辞高，又加了一层上去。
这下可算与他视线平行了，柳栀低着头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来。
“认识这个吗？”柳栀提起脖子上的玉佩问。
萧镜辞疑惑道：“奶奶的玉佩？”
这玉佩可是奶奶的妈妈留给她的宝贝，她一向不许别人碰的。
“对。”柳栀看着他认真的说，“奶奶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她希望我能保佑她的宝贝孙子平平安安的。”
萧镜辞皱了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
“还有这个。”柳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照片。
这照片柳栀穿着红裙子，蹦蹦哒哒的跟在萧镜辞身边，镜头正好还抓拍到了萧镜辞完美的侧脸。
背景是一片树林，一看就是他们在参加综艺的时候两人的合照，柳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在网上存的的。
“这个照片是我之前在网上刷到路透图，截屏洗下来的。”柳栀看着照片说，“那张旧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奶奶想要，我就给她了。”
她们不过就见过一次面而已，怎么就背着萧镜辞偷偷交换了这么多宝贝。
“所以奶奶是没有遗憾走的。”柳栀巴掌大的小脸拧起眉毛，看着奶凶奶凶的。
看着萧镜辞沉默的表情，借着月光，她目光来回在这张好看的脸上描摹。
他长得真好看，眉眼之间难以掩饰的英气，鼻子挺挺的，还有嘴巴……
心里痒痒的，柳栀觉得自己当场都快要脸红的昏厥过去了。
“萧镜辞。”她轻声唤他。
“嗯？”
“我想让奶奶在临走之前看到她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