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姐姐?出什么事儿了?”一边站定,林宴一边相问。
话间几番打量,见对方眼角微红又是手足无措的模样,便知她有了难处。
“且说给我听,我能做的话尽我所能帮姐姐便是了。”
稍后贾迎春将话说明白,林宴才知道是她总投喂的一只猫被人虐待,情况很不好。
没有犹豫,林宴跟着贾迎春去了猫猫所在的地方,对其检查一番,发现猫背上有几十处明显烫伤。
尾巴断了不说,脚掌里还被打了钉,一只眼球里满是血,看得林宴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凉。
期间迎春哭得跟什么似的,一口一个都是自己害了它,使得她更难受了。
“姑娘仔细着了凉,用我的吧!”雪雁发现阻拦时,林宴已经脱了斗篷将猫裹着起身了。
“不妨事,马上就回去。”说着,她还不忘安慰迎春:“姐姐给小家伙投喂已经是慈悲之举,况且这种事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你无需自责,我得赶紧带它回去治疗了。”
治疗期间林宴心里也没底,毕竟自己精通医术也不代表裹含兽医专业。
外伤倒还好收拾,猫猫不停呕吐,在她排除了应激反应之后犯了难。
因为试毒针和新制的驱虫药都没得出什么结果,那该怎么治?
“它的胃里有针。”孙景晟淡淡开口,指尖在猫腹部轻轻游走,少刻停留在某处,“就是这儿。”
林宴恍然,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没声儿?
抬眸对上她,孙景晟温煦一笑:“待我将这十二枚针揉到一处,林姑娘再从这里剖开,便能全部取出。”
头皮麻了一下,林宴看了看窗外聚着的那些人影,浅浅答应下来。
在孙景晟揉腹期间,她调制好专用眼药水和可吸收的肠线,给猫做好麻醉上了眼药水后,对周遭环境重复消毒,最后拿出专业工具就动了刀。
取出来的针正好十二枚。
林宴没敢浪费时间,马不停蹄的开始缝合工作,三针之后立刻处理外部。
整个过程她都屏息凝神,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将小猫的伤全部处理完毕。
林宴有些腿软,因为虐猫之人心思歹毒至极。
“能对府内小猫下手的人,很好找的。”孙景晟笑罢微微弓腰:“方才宝二爷唤我来问痣蛊一事,我偶然发现林姑娘在为小猫之事犯愁,所以擅自进来,还请恕罪。”
“啊……没事,幸好孙大哥来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林宴傻呵呵笑着,很快又换上精灵模样:
“方才孙大哥提供的线索我已记下,要不了多久我便能揪出那混账东西,今天的事,全都谢谢你了。”
孙景晟浅淡笑回:
“不必客气,临安伯府老太太离奇死亡的事,临安伯已经找了替罪羊抹平,并且在背后秘密操作一番,让衙门贴出自己拟造的琏二奶奶告的状,将长穗缉拿归案。”
听到这个和自己推算的差不多的结局,林宴轻叹一口气,心中所感复杂。
关于贾家存亡的危机已经降临,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可能成为压倒贾家的致命一击。
自己所想的措施尚未出山,就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了局中人,未来生机竟又渺茫了几分……
想着,林宴不禁有些郁闷。
却听孙景晟道:“林姑娘可以放宽心,不必过分忧愁。”
蓦地,林宴抬头。
与孙景晟相视间,她莫名觉得安心许多。
……
经过三两天的悉心照料,猫猫情况好了不少。
这日,林宴将猫安置在原来的地方,让人传了消息出去,然后带着一众姊妹丫头分别悄悄守在附近,不出半日便来了个贼眉鼠眼的小厮,手里拿着一支烧的通红的火钳,冲着小猫去了。
宝玉猴急,第一个窜出去,伙同茗烟和另几个大的将其制服在地,张口就是一顿骂:
“好你个人模狗样的畜生!连一只猫都不放过!给我狠狠地打!”
彼时林宴抱着被吓到的小猫与众人现身,正安抚怀中小家伙,就听迎春的大丫头司琪叫嚷起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说话她便跪在宝玉跟前诉说:
“这人原是上房打杂的,有回哭嚷着没钱,正巧我们姑娘路过,一时心软给了他几两银子,结果从那往后便缠着不放了!”
“他还每回都找借口来向我们姑娘示好,一来二去的,日子久了竟痴心妄想表了衷肠!我们姑娘不依,他还阴魂不散,最后还是被我赶去外房的!”
“岂有此理!”宝玉震怒,推开茗烟指着那厮又骂:
“世上居然有你这种恩将仇报之人?真是枉为人了!茗烟,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打发出去,再不许进我贾家的门!”
期间林宴只低头撸猫,耳边还填着探春气恼迎春这么大个事不说出来,迎春只道:
“这事若是传给长辈,恐会惹他们生气,若再牵连出其他,岂不平白惹我不快?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