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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着花儿的木门上都是痕迹,锁被被松开,碰撞出声。

孟丹枝还记得外婆去世前,跟她说了好多话。

“你也不要给你妈妈了,就自己收着,大概她也不想要,不记得有什么。”

“你以后要是不住这里,就把东西都带走吧,在这里放久了也就生潮坏了,外婆还有好多东西你都没见过呢。”

“自己搬不动的话,就让男朋友一起,我们枝枝一定会找到一个很好的男孩的。”

一切都恍然如梦,仿佛近在昨日。

孟丹枝想,等非遗传承人的事结束后,就和周宴京过来一起把可以移动的东西带走吧。

-

下午两点,陆洋终于见到孟丹枝。

他来得早,坐在咖啡厅里,透过玻璃看见外面马路对面站着一个女人,正在等红绿灯。

她穿得好像是旗袍,长袖的,裙摆有些大,今天宁城有风,裙摆随风飘,露出姣好的身形。

等她推开咖啡厅的门,陆洋心里就有种感觉,这大概就是自己要等的——周宴京喜欢的人了。

孟丹枝坐下来,笑道:“陆先生。”

虽然是周宴京的同学,她却不记得陆洋这个人。

“我真没想到宴京的未婚妻是你,我和你哥也算是同学。”虽然不是同专业。

“上次来宁城是不是也是宴京和你一起的?”陆洋问。

“对。”孟丹枝点头:“上回来拜祭外婆。”

“那天我要是知道,请吃饭应该也让他叫你的。”陆洋笑了笑,“我以为我不认识,不好说。”

他停了一下,“我当时还以为宴京故意不想让我见你呢”

孟丹枝被逗乐:“那今天见上了。”

陆洋没说太多琐事,直入主题:“这次申请非遗的人我看了资料,确实有点问题。”

孟丹枝问:“有可以方便说的吗?”

陆洋没直接说,而是问:“我毕竟不是主管这方面的,而且还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刺绣这种传承手艺,如果想达到老绣娘那种地步,你现在可以吗?”

孟丹枝没想到他问这个,听起来有点不相干。

她抿了口咖啡,才开口:“如果是我外婆那样的绣娘,我可能到五十岁也赶不上。”

陆洋知道苏阿婆。

因为朱可和孟丹枝都有写苏阿婆的名字,再加上这名字很多人都知道,上一次的传承人了。

他查过苏阿婆的绣品,外行人看着都只能说完美。

而且她和孟丹枝有点像,什么东西都有涉猎,从送给国家的几米长的大绣品,到抹额、手帕的小绣品。

虽然孟丹枝现如今的大绣品还只有零星几个。

“这么夸张的吗?”陆洋吃惊。

那朱可那些精巧到可以和老绣娘相比的,到底是天赋高,还是有别的缘故?

孟丹枝认真解释:“因为很多老绣娘都是把刺绣当职业的,但我们现在,很难有这个环境。”

“当然,话也不能说死,肯定有可以达到的。”她补充。

每行每业都有那么一两个天才。

陆洋:“我知道。”

他现在怀疑朱可的作品是不是她的了。孟丹枝是苏阿婆的亲外孙女,都自觉达不到。

“很多细节我不能跟你说,但我可以确定,这次你们两个的申报,都会认真调查。”

孟丹枝想了想,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估计是朱香茹的女儿问题太明显,他都看出来了,他的问题几乎在暗示对方绣技太出色,出色到不符合这个年纪。

虽说刻板印象不能有,但朱香茹曾经抄袭。

孟丹枝下意识地就往那方面想。

就像绘画一般,没人说不能临摹,到和抄袭是有区别的,如果真定性抄袭,对方肯定会没有资格。

她浅浅一笑:“我知道了。”

有他这句话,她倒也不急了,可以慢慢查。

孟丹枝又想起一事:“对了,还有个事,我外婆曾经逐出去过一个学生,叫朱香茹,因为她抄袭。”

“再然后就是,我的资料是我外婆准备的,她应该不会再准备别人的。”

陆洋听得一愣,转而就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提对方姓朱,她竟然就已经自己猜到了一些,怕是从其他方面查过。

难不成是抄袭?

如果真抄袭,那朱可优秀的绣技是真实的?他猜错了?

陆洋摸不准,只道:“好,我会和上面说的。”

原本就是为了申报的事,到这里,孟丹枝打算离开,陆洋自己待着也没意思。

“一起吧。”

孟丹枝好奇问:“你和周宴京是同学,怎么没有做翻译?”

陆洋说:“我记得你好像还没毕业吧,其实专业不对口的工作多了去了,再说,我可没有宴京的能力。”

他想起什么:“你申报宁城的传承人,以后是在这边?”

孟丹枝摇头:“不在。”

“也是,宴京工作不在这边。”陆洋说:“哎,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订婚的?”

孟丹枝保守道:“就月初。”

陆洋:“今年?这么迟,我还以为你刚上大一他就下狠手了。”

孟丹枝都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转念一想,被老同学内涵变.态的是周宴京,又不是自己,她不好意思干什么。

孟丹枝心中好笑,这事一定要告诉周宴京,让他好好做个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问。

陆洋回答:“他又不是宁城人,但我19年在宁城见到他的时候,你大概是在大一放暑假。难道我估算错误?你已经大二了?”

19年?

孟丹枝弯唇:“他第一次来宁城是18年,我高三。而且19年他都还在国外啦。”

陆洋有些惊讶:“就是19年,我上次问他,他都承认了,你不知道?”

至于周宴京让他不要说其他的叮嘱,已经被他忘在脑后。

他承认了?

孟丹枝总算重新审视这段对话,她没想到从陆洋的嘴里听见这件旧事。

当初外婆去世的第二年,大一暑假时,她和陈书音从国外旅游回来后,就一个人回宁城过的。

按照陆洋的说法,周宴京那年不仅回国了,还来了宁城。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们当时的关系不至于到地方了都不说一声吧。

还是他来这儿要做什么不能告诉她的事?见不能和她说的人?

难道不知道她当时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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