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枝扭头:“你让他一个人去?”
周宴京:“他认路。”
孟丹枝刚才本来就是胡说八道,没想到他还会正经给回答,哦了声再度转回去。
坐前面的缺点就是不能回头看周宴京的表情,万一被抓了个正着,岂不是更加尴尬。
她好像只在周宴京开车时坐后座,还没这样子错开坐前面过,感觉很不一样。
在后面不会有被看着的感觉。
好在目的地距离巷口并不远,不过十分钟左右车程。
陆洋今天本来就请了假,下午更是无事,来得很早,一个人喝茶享受了十几分钟。
“你们终于到了。”
周宴京将外套搭在一旁,“没让你来这么早。”
陆洋:“那我在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不过一两年没仔细回来,确实感觉不大一样了。”
他自从回宁城工作后,几乎就没来帝都。
陆洋可还记着下午的对话,眼神往孟丹枝身上看,怎么看都和周宴京的话对不上。
多温婉动人呀,什么加戏不加戏的。
说不定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对他翻了个白眼。
周宴京接收到他的目光,没理会。
陆洋主动招呼:“都坐啊。”
“本来今天要是你不约我,我就打算直接回去了。”他又看了孟丹枝一眼,“因为今天有大发现。”
周宴京慢条斯理倒茶:“能说?”
陆洋:“前两天的事不能,这个可以,因为已经不止是申报的事了,还有绣品有问题的事。”
这个问题还涉及到孟丹枝。
陆洋转头问:“其实今天拿走一块手帕,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吧?”
孟丹枝点头:“嗯,有猜到一些,对方的绣品和我外婆的很像,是吗?”
“对,你是苏阿婆的外孙女,这点是绕不过去的,调查还需要找你。”
孟丹枝若有所思。
看来和她猜的差不多。
周宴京问:“大概什么时候出结果。”
陆洋:“这我哪儿知道。”
周宴京眉宇一扬:“你现在不知道,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陆洋无语。
这难道就是只准州官打官腔,不准他也打吗?
陆洋不想和他说话:“朱可那边的绣品里,有一把双面扇,有一面是鸳鸯戏水,和你的手帕肉眼可见一模一样。”
“不可能。”孟丹枝说。
怕他不明白,她解释:“除非是会刺绣的照着抄,或者是同一个人绣的,不然不可能一样。”
像鸳鸯戏水这种图案,鸳鸯的毛、水纹等小图案,每个绣娘的打底都是不一样的。
毛的用色,脖子多粗,都全是绣娘自己的想法。
“所以需要调查呀,你是苏阿婆的徒弟,后面还会找你的。”陆洋笑眯眯地。
孟丹枝蹙眉:“但要说抄袭,难度也很高。”
这可不像小说抄袭电视剧抄袭,写得一样拍得镜头一样就可以,她们绣的每一针都影响着总体。
除非只是大致相似,而不是一模一样。
孟丹枝:“今天他们问我,我外婆有没有绣过凤穿牡丹和龙凤呈祥的作品,我没见过,所以不确定。”
周宴京思忖:“这几幅听起来不像会是普通作品。”
陆洋:“这在宁城大部分都是结婚用的,这两样喜被最常见了,欸你别说,鸳鸯戏水也可以用在这里。”
孟丹枝:“鸳鸯戏水现在常用很普通,所以我才拿了手帕带走。另外两个比较特殊。”
“关键,我没见过外婆绣这些。”她叹气。
外婆最后的几年她基本上都是陪在身边的,她绣的都是一些小东西了,除了那件嫁衣的订单。
再说,绣过的话,也可以和她提。
“我回去翻翻记录本。”
孟丹枝那天只顾着看学生,没仔细看这个。
其实现在还没定论,朱可不一定真的抄袭,但是一旦怀疑,就会控制不住往下深想。
手帕一样,其他的会不会也一样呢?
-
吃完晚饭后,陆洋要回朋友家去住。
孟丹枝现在满脑子都是朱可的事,就跟着周宴京往前走,悠悠地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烦人。
“叹什么气。”周宴京回头。
孟丹枝说:“搁你你不烦吗?”
周宴京说:“我什么都没做,担心什么,水落石出之后,自然一切顺利。”
孟丹枝:“那还要好久呢。”
“不会。”周宴京笑了下,“听陆洋的意思,这件事,最近他们会一直跟进。”
“你好懂,你们都是一样的。”孟丹枝看他。
“还好。”周宴京淡然道,“但我和他不一样。”
他的话把孟丹枝听笑了:“宴京哥,你前面两个字的回答一点也不谦虚。”
停车场内安安静静的,他们说话声反倒有些明显。
周宴京偏过眼,“看来你比我谦虚。”
孟丹枝想了想:“还好吧。”
这个问题她怎么能回答就是呢,多不好意思,所以干脆用同样的字眼扔回去。
周宴京问:“真的这样吗?”
这种反问又怀疑的语气,孟丹枝直觉他这话有后续。
果不其然,就听他语调平平道:“那孟老板下回谦虚一点,有的是钱这样的话别再说了。”
话题变得太快。
骤然之间,孟丹枝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尤其是孟老板这称呼,自称时很有感觉,被他用正经的语气说出来,像是刻意提醒。
孟丹枝好气:“你就不能装没听见吗?”
周宴京:“不能,我还听见了一百块。”
孟丹枝:?
还把最后一句加上,是不是嫌她抠门,钱给少了。
大不了价钱翻倍,换他脱一次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