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仲牟回答,已经默认了身份的周伯又道:“不对,你这娃娃不会无缘无故到我周原,怕是戎胥兄弟帮着商国来打我岐城。哈哈~趁老夫不在,欺负后辈,戎胥兄弟越活越回去了!娃娃,适才抓你的是甚么人?”
“吴国……”
仲牟刚要回答,又被打断道:“吴国?是伯泰和仲雍啊!难道他们误把你当成了老夫的后辈?”
仲牟回头找寻少女,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别找啦,女娃娃的身法确实不俗,但年纪还小,如何能跟得上老夫的腿脚!”
“周老伯,你不是被商王囚禁在殷都了吗,怎么……”
“胡说,娃娃懂甚么,老夫纵横天下,谁能囚禁!不过是子托小子太过热情,舍不得老夫罢了,如今老夫要回家,哪个拦得住!哈哈~”
“周老伯,你会不会用我来威胁阿爷?”仲牟想起那些死在阿爷手中的周将,担心道。
“哈哈~你当老夫何许人,别说老夫不怕你阿爷,就算他武比古时刑天,老夫也做不出这等懦夫下作之事。”
……
周伯抱着仲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其间谈到了吴伯的筹谋和身死,却被他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
周伯脚步没有丝毫缓慢,一路向西奔行了足足大半天。途中遇到不少戎胥和商国的探子,遮遮掩掩,他也不理会。
忽然鹰啸破空,一道黑影在空中盘旋。
“黄家小儿真是缠人,怕是想绕近路拦截老夫,不愧是商国鹰犬一族。如今嬴姓的各氏族中,属你家戎胥和他黄氏最是令周老伯我高看一眼,追了两千多里,被老夫杀伤了无数族人,还不肯放弃……”周伯抬头看了看,不屑道,“可惜没有趁手强弓,让这畜生在老夫头上这般耀武扬威!”
随着周伯加快步伐纵地而行,山丘林野俱甩在身后,侧后更有犬声、车马声大作,果然追兵赶了上来。
转过一道山丘,忽见数里外两种玄鸟㫋(zhan)旗,一面面迎风飘展。其中一种是大商玄鸟,昂昂展翅独立,高贵无比;另一种是戎胥玄鸟,玄鸟居上,底部是来麦,中间绘着双手,以来麦供奉玄鸟,不愧是大舜王时,驯养禽鸟一族。
“是阿爷!”仲牟一喜,但看着眼前抱护自己的老者,心中不忍,“周老伯,前面是阿爷的师行,我看您还是避一避吧!”
周伯捏了捏他的头,“老夫一生从不知避退,真是你阿爷来了,故友重逢,只会令老夫畅快~这一年憋在羑(you)里,满身的铜针,隔三差五的毒药软药,一路上更是无数恼人的蝇虫,终于有个堪与老夫一战的老兄弟,你周老伯要好好舒舒筋骨,泄泄怨火。哈哈~”
嘶哑的笑声中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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