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觉得这次栽了。
手心的汗渍将转轮手枪的握柄浸的濡湿,楼道中不知哪里刮来的阴风吹得他烦躁异常。这里真的是刚刚放学的中学?校舍究竟的走廊为什么怎么也走不到头?阴暗而没有一个人影?
又冲上了一道楼梯,因为小腿肌肉已经酸麻而僵硬,让斋藤只能靠在瓷砖的墙面上稍微休息。心脏泵送着他发冷的血液一阵阵冲上大脑。在让斋藤太阳穴突突直跳的时候,不由得去思考一个问题:
见鬼,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上几年级来着?
高中二年级,对,好像就是这个!
重新找到的目标让斋藤身体中重新唤起了一股力量,他揉揉肚子,感觉胃里还有些发凉。就像早起给女儿准备的热茶,可隔几天回家后,茶杯原封未动,里面的液体早已凉掉的感觉,一模一样。
却在这时,他忽然听见楼梯旁的杂物间中传来了轻轻的响动。
是有人困在这杂物间里面?来自警员这个职业的警惕性让斋藤耳朵一跳。无人的校舍中出现人声是个惊喜,是所有人消失后唯一的幸存?还是人员撤离时最后的漏网之鱼?
无论怎样,这一定是条可以了解现状的线索。斋藤吸气,右手按着手枪枪柄,又将大半个身体藏在门的一侧墙后防止偷袭,左手轻轻去推门。
推不开?
斋藤眨了下眼睛,才发现门的这一侧居然挂着一把廉价的小锁,在便利店中顶天值个200円,却能将一整个活人反锁其中,断绝掉其逃跑的最后希望。
现在的学生,谁会做这么过分又无聊的事?斋藤不想去细细思考其中的弯弯绕绕,而是直接把手枪抵在锁上,扣下扳机。
嘭。
这一声枪响本来应该撕碎校舍的寂静,可在斋藤耳中,却只是宛如蚊蝇般的“嗡”了一声。斋藤踉跄几步,向后退了退,眼前景象对他的冲击是枪响的千倍万倍。
“……丽香,是你吗?”
冒烟的小锁落地,似乎在杂物间中的女孩耳中是某种尖锐至极的声音。
她颤了颤,像是畏光般抬起了眸子。浑身的衣裳都被濡湿,散发着一股抹布受潮又捂了好几天的水臭味。头发被人剪的七零八落,又有大片大片的墨水污迹染脏了原本应该洁白的校服。
老警员就能认出这是他唯一的女儿斋藤丽香,也认出她所遭遇的也是校园中最为常见的霸凌。
霸凌?我的女儿,被霸凌?怎么回事?脑海中的女儿应该永远抱着开朗的笑容才对,为什么……?
他去抓丽香的手,丽香原本来如同行尸走肉般服从。可是,她的眼睛终于聚焦,看清了来人后,其瞳孔却是骤然收缩,并一把挥开了斋藤的手掌。
斋藤愣住,这才惊觉一件事:
上次直视丽香的脸,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记忆中那明媚的笑容是现实,还是自己的想象?
还有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抗拒自己?
虽然心中的不解越来越多,但当务之急还是带上自己的女儿离开这个地方。斋藤又伸手去抓丽香,但得到的却是丽香有些呆滞的挥手。
为什么?
他疑问渐深时,斋藤忽然听见自己腰间的对讲机传来了“滋滋”的声响。
……
“什么?斋藤桑,你找到你的女儿她了?还说她不理你?”龚耀眉头一皱,瞥了眼虚掩的门外那隐隐约约鲜红的寿衣:”不是,她理不理你根本不重要,再仔细看看,仔细看看她是不是活人?不……我没开玩笑……保持联络……”
森口桃枝不耐的挥手,左手握住MP7的握把,在龚耀放下对讲机后,才撇了下嘴:“别管他了。”
“也对。”龚耀也举起他的格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