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我顿时惊得一身冷汗,整个人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呆呆地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
“叶余霜!?”
我尝试着喊起她的名字,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浓重的雾气翻滚涌动,静谧之中夹杂着巨大的恐惧。
“叶余霜?”
我又喊了一声,浓雾像是要将我死死地包裹住一般,依旧没有任何回音,我伸出胳膊向身后挥动了几下,除了大雾并没有摸到其他任何物体,早已被吓傻的我此时才猛然想起来,我不是还牵着叶余霜的手么?如果叶余霜消失了的话,那这个手?
当时一股股凉意便顺着尾椎骨直窜天灵盖,之前因为注意力过度集中,我并没有注意到手中紧握着叶余霜的小手已经变得冰凉,我硬着头皮将那个早已冰凉的手拿到眼前,看清楚的瞬间才发现那是一条血淋淋的断臂,断臂上刻着一张人脸,就在我看向人脸的瞬间,那张人脸也同时睁开了眼!
“啊!!!”
与此同时,那刚刚消失没多久的婴儿的哭泣声骤然间在我的耳边直接炸响,尖锐的声音仿若利剑般直接穿透了我的耳膜,我整个人直接一跳三丈高,浑身汗毛倒竖,内心积压的恐惧终于如火山般随着我的惊声尖叫喷发而出。
就在我魂飞魄散的瞬间,前方翻滚的浓雾突然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影速度极快,不过眨眼之间便穿透雾气,向我扑面而来。
“叶余霜!”我定睛看去,那冲出来的人影赫然便是叶余霜,只不过此刻的她脸色阴郁,充满了狰狞,湿漉漉的长发紧贴脸颊,血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手中,锋锐的青铜匕首向我挥舞而来!
这一刻真是有种万箭齐发的紧迫感,只觉得恶风扑面,我本能的上身向后仰去,堪堪躲过人影的偷袭。
但疾风闪现,锋锐的匕首紧贴着我的鼻尖而过,削去了一层薄薄的肉皮,顿时一股锥心的疼痛开始刺激我的神经。
我却丝毫没有顾忌伤势的机会,险之又险的保住了小命,我连连后退,与此同时,右手心早已经准备好的一道蓝色符箓破空而出,犹如离弦之箭向叶余霜激射而出。
哪怕此刻面对的是叶余霜,我仍然没有任何犹豫和不舍的样子,我专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疾射而出的符箓,随着一声尖啸划破长空,蓝色的符箓竟然变成一道手臂粗细的雷电,刹那间将这片夜空照亮的宛如白昼,精准的劈在了叶余霜的头顶!
“殛雷符!”这是阴阳师众多术法中一种最为简单粗暴的攻击手段,然而学习门槛却也很高,基本要等开灵之后,才有可能画出这样的符箓,也就可以断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阴阳师拿不出这样的手段,这也是我这次开灵的收获之一!
闪电劈在叶余霜头顶的时候,她还保持着手握匕首向我前冲的身形,然而整个人却死死地如泥塑般愣在了原地,那双充满戾气的眸子写满了惊愕,似乎根本没有料到我能有这样的攻击手段。
连呼喊都来不及,被惊雷准确命中的叶余霜硬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就连身边的浓雾似乎也被劈散了一些,我看向地上叶余霜的尸体,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我早知道她本就不是叶余霜,从浓雾降临,她从浓雾中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有了这个怀疑,当然当时并不能确定,我肯定不能直接下手。
直至开始前行,叶余霜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基本已经确定了,因为叶余霜有个习惯,拉手的时候喜欢用小拇指抵着我的手心,唯独这一次却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叶余霜身上少了她独有的香味,那是叶余霜独属于自己的味道,谁也替代不了,任何时候都不会消失。
本来我还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关子里卖的什么药,然而之后那阵婴儿的啼哭声吸引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也就暂时忘记了身后的叶余霜,直至我发现叶余霜消失,那份警惕才重新回来了。
而后叶余霜突然杀出,我便百分之百断定可以出手了,才将手里早已经准备好的“殛雷符”打了出去,面对邪祟,殛雷符极为管用。
地面上,死去的叶余霜变成了一只足有半人多高的,浑身被烧的焦黑的黄鼠狼,此时早已经生气全无。
我忍不住一脚踩了下去,猛啐一口,忍不住咒骂道,“曹尼玛的!又是你这种逼玩意儿!”
随着这只黄鼠狼彻底断气,周围的浓雾居然也随之渐渐褪去,那种始终伴随着我的让人几近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逐渐消失,看着重新明朗起来的夜色,我不禁觉得精神一震,神清气爽。
先后几次跟黄鼠狼这种生物打交道,让我对这种生物的厌恶到达了极致,尤其是眼前这只黄鼠狼,道行绝对不低。
黄鼠狼擅长制造幻术,而这一次它所制造的幻术,比以前我经历的任何一次都要逼真,都要复杂,一开始我还真没意识到这浓雾就是幻境,还以为是什么人暗中捣鬼弄的术法,直至叶余霜的出现,我才起了疑心。
此时我才长出口气,这才发觉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汗水浸透,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顿时一股湿热沾染了手指,有种钻心的疼,看样子被削去的那块儿肉的面积还不小。
我看了下面皮灯笼,里面摇曳的烛火虽然微弱,但始终没有要熄灭的迹象,尸油就是有这个好处,耐烧。
情况才刚刚恢复正常不久,脖颈后却又吹起阵阵凉风,阴森森的。
这倒是问题不大,一般提灯寻魂,那些路上的孤魂野鬼自然会跟着想要回去,这是正常现象,我随手抓了一把之前向后撒去,凉意便去了大半,识相的,都会拿了这些纸钱走人。
在阳间,这些纸钱可以起到部分香火的作用,也是他们喜欢的食物。
可就在我以为那阵渗人的婴儿啼哭声也是黄鼠狼幻境的一部分,随着幻境消失哭声也会随之消失的时候,那尖锐的哭声又一次从天边传来,愈发急促。
这一次,它像是在极速赶路,连续的哭声越来越近,声音也愈发急促,直至它再一次在我耳边炸响,刹那之间,周遭温度径直下降,肉眼可见的白霜以我为中心,从我的脚下向外快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