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初设之际,权倾朝野,所设诏狱,更是绕开三法司,驾帖祭出,令朝中大臣无不胆寒。
然几经迭起,彼时的锦衣卫,权势早已今非昔比,需依附在东厂,厂卫不分家,这可不是说说的。
“田指挥使,饭可以乱吃,可这话却不能乱讲。”
骆思恭双眼微眯,强压内心惊骇,“提督东辑事厂,那是要有天子上谕,我锦衣卫至今都未听闻此等消息。”
在大明,天子下达旨意,分制、诏、诰、敕等类,像授予魏忠贤提督东辑事厂,天子直接下达旨意即可,即上谕。
“哈哈,没听说这些消息,难道不正常吗?”
田尔耕似笑非笑道:“陛下口谕擢升魏督公,提督东辑事厂,这内、外辑事厂尚未清理出来,又何必这么快言明呢?
眼下魏督公,正考虑內辑事厂下辖掌刑千户、理刑百户,还有这外辑事厂下辖十二大档头的人选。
本指挥使,已向魏督公举荐了一些人才。”
田尔耕所讲这些,皆是需从锦衣卫抽调,前去内外辑事厂任职的,骆思恭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垂着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凡提督东辑事厂者,皆会选派心腹,在东厂内担任要职,田尔耕这般自信,那定然是真的。
“哎呀呀,这魏老哥也真是的。”秦兴宗拍手抱怨道:“本少爷跟魏老哥,在府上商讨事务时,他咋就不提及此事呢?
这么大的事情,本少爷再怎么说也要宴请魏老哥,恭喜他一番啊。”
“……”
田尔耕、许显纯嘴角抽动,看着神态间带着笑意的秦兴宗,那心里皆不由自主地暗骂起来了。
骆思恭皱紧眉头,瞅着秦兴宗,心中却充满疑惑,这魏忠贤与秦兴宗的关系,都好到称兄道弟了不成?
可见田尔耕、许显纯没有任何反应,那想来就是这样了。
“如此,下官可要恭贺魏督公了。”
骆思恭强压心中慌乱,笑着对田尔耕抱拳道:“有魏督公掌东辑事厂,那日后东厂、锦衣卫定能安稳朝局。”
这可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先前魏忠贤靠着客氏,在天子身边侍候,被擢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却未授提督东辑事厂之权。
没掌控东厂,那魏忠贤在内廷地位,就没真正意义上的巩固,而掌控东厂,是比肩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必备条件。
且骆思恭在锦衣卫好好当差,却被投效魏忠贤的田尔耕顶替,这使得其心中生出不满,就处处与田尔耕作对,暗中联系东林党人,试图彻底架空田尔耕。
“好说,好……”
田尔耕面露玩味,看着骆思恭笑着说道。
“行啦,你就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秦兴宗走上前,打断田尔耕之言,瞅着骆思恭说道。
“真要是想恭贺魏老哥,先前为何不好好当差?
本少爷记得,人家田指挥使,那才是锦衣卫的一把手,你个千年老二,殚心竭虑地算计田指挥使。
现在魏老哥发达了,知道害怕了?
本少爷告诉你,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