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魏忠贤看不懂秦兴宗,看似外松内紧的三天,就这般悄然而逝,先前一直低调的秦兴宗,高调出现在振兴商会,闹出的动静,就叫很多人炸了,更看不懂了。
“挥泪大甩价啊,限时特价,棉布买一送一啦,京城上下只此一家……”
“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假一赔十……”
在振兴商会的铺面外,数十名跑堂伙计,声情并茂地喊叫着,这吸引着大批的百姓前来围观。
“快看,秦兴宗这个败家子,又出来闹幺蛾子了,乖乖,这闹得算哪一出呀!?”
“谁知道啊,现在京城的棉布售价,都快涨疯了,咋他们振兴商会,对外售卖的棉布这么低啊?!”
“该不会是劣质的棉布吧?”
“嗨,你没长眼睛吗?你看他们几个大汉,用力拉扯棉布,都没出现崩线裂开的情况。”
“对呀,这帮跑堂小厮,还吆喝着假一赔十,真是败家子手笔啊,不过我喜欢啊,哈哈……”
因为振兴商会售卖的棉布,价格只有现在市价的三成,这叫振兴商会外,聚集着大批围观的百姓。
只是没搞懂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所以一个个都还在观望。
都怕这中间有诈。
毕竟这些时日,京城乃至北直隶的棉布行,闹出的风雨太多了。
“叔儿啊,你说这帮愚民算咋回事儿?为啥都不冲进来买呢?”
魏良卿站在临街窗户前,看着越聚越多的百姓,眉头微蹙地说道:“咱都把价格,调得那么低了,一个个傻站着干啥?
脑袋被驴踢了?
要是本少爷的话,早他娘的冲进来抢购了,要是早知道这样,就他娘的不给这帮愚民让利了。”
魏忠贤坐在官帽椅上,嘴角抽动着,双眼微眯地看着魏良卿,他心中知道,自家这个亲侄子,刚才喊的不是他!
为啥突然感觉有些心塞呢?
难道就因为秦兴宗这个小王八蛋,短短三天时间,就赚了几十万两银子?
好吧,能赚银子就是厉害!
“这很正常,先前那段时间,这棉布价格一路走高。”
秦兴宗拿着象牙扇,敲打着窗户道:“突然间,出现一家低价售卖棉布的,难免叫人会生疑,这都是人性。
不过没关系啊,咱有的是时间啊!
田大儿他们,都他娘的到京城各坊,指挥撒出去的厂卫,宣传咱们振兴商会了。
本少爷还就不相信了,冲击市场的这批棉布,还他娘的卖不出去。
两天的时间,本少爷就叫这虚高的棉布价格,就给彻底的打压下来!
叫这帮贪婪的家伙,一个个都他娘的傻眼!”
“哈哈……”
魏良卿肆无忌惮地笑着。
魏忠贤皱着眉头,却没多说什么。
说啥?
难道说,都赚了几十万两银子,现在低调点?
现在好脸面的魏忠贤,觉得他张不开这口。
一直观察局势的张忠义,笑着说道:“大哥,这次我是涨见识了,你玩的这一手棉布霸盘,属实是出彩。
先是借用大势,出动伪装的一众厂卫,大张旗鼓地假意购买棉布,煽动百姓群聚,造成一种假象。
随后又叫陛下罢朝,联合司礼监,使得朝廷上下,都在议论‘辽东急缺棉布’一事。
这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京城乃至北直隶治下,棉布价格一路上扬,这出‘反向输出经济战’,才算到了最妙的时刻!”
“没错,真是妙啊!”
魏良卿情绪激动道:“先前侄儿还看不懂,咱们折腾得这么大,到底是想要干啥啊!
可当几十万匹棉布,分散在整个北直隶治下,短短半天时间,就被这帮幕后推手所派心腹悉数购买,侄儿才算明白了。
叔儿啊,你他娘的就是诸葛在世啊!
这手瞒天过海,用得真是妙啊,哈哈……”
“揍性,会不会说话。”
秦兴宗拿着象牙扇,怒敲魏良卿脑袋,说道:“拍人马屁,都拍不到正点上,你还能干点啥!”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