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手书,快给老子放箭,射死他们!”
“谁敢射箭?以谋反论处!”
两个骑兵把总也不理会城头那人,打马在城下走了两步,对城头士兵道:
“辽镇的兄弟们,都听好了,镶蓝旗人马就在五十里外靖安堡,一个时辰后就到这里,这个焦守备,早已勾结建奴,要把你们都弄到赫图阿拉当包衣!当奴才!刘总兵率大军是来救你们的!赶紧开门!咱们开原兵连阿敏都能杀,何况是区区几个叛军,想要被诛杀九族的,就来试试!”
城头嗖嗖飞下两支轻箭,都没什么准头,两名把总指了指城头射箭的焦守备,做了个杀头的姿势,然后策马跑回大营。
这时开原兵大阵已经推进到距离城墙不足百步距离,城头守军已经能看到城下架起一门门佛朗机炮,正在对准城头。
此时城头更加混乱,那些临时被拉来扔石头的壮丁,哪里见到过这阵势。听到说是熊经略的命令,又见是开原战兵,很多人转身就要逃走,焦守备带着几个家丁堵在城头,用顺刀连砍两人。
“挡住这伙贼兵,每人赏一百两银子!挡不住,你们都得死!”
他话刚落音,只听城下轰轰两声巨响,两门佛朗机炮怒声咆哮,两颗一斤七两的铁球飞向城头,将垛口砖石打得石屑横飞,周围惊起一片尖叫之声。
焦守备命令城头炮手还击,这些辽镇炮手平时几乎没有训练,此时慌乱之下,装填起来更加缓慢,双手哆哆嗦嗦,火药还没放完就朝炮管里面塞铅子。
“没用的东西,老子打死你,平时养你们干啥的,赶紧滚起来装弹,对准总兵令旗打,把刘招孙给老子打死!快点!”
荣头强将右手缓缓伸进左手衣袖,握住了蝎尾钩,瞟了眼旁边站立的白杆兵彭勇,对他微微点头。
彭勇转身对几个商贩打扮的狼兵笑了笑,将一把三眼铳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笑吟吟的朝焦守备走去。
狼兵也悄无声息走到几个家丁旁边,假装垫着脚在看热闹。
焦守备背对着几人,还在奋力抽打那个倒霉的炮手,一边催促其他几个炮手赶快装填瞄准。
“丁参将好得很,他老人家昨日还在沈阳杀鞑子,已经杀了几千个鞑子。大家不要慌,狗日的刘招孙穷疯了,想来抢咱们铁岭,别让他们进城,这群开原兵比鞑子还坏,会把你们家抢光杀光,铁岭比开原坚固,护城河又宽,咱们先守住,丁参将很快······”
忽然一声爆响,焦守备扬起的马鞭悬在半空,半个脑袋没了踪影。
几乎在同一时间,焦守备的五名家丁脖颈一起喷出鲜血,捂住脖子在人群中到处乱走。
“老子是熊经略标兵营的把总,昨日便进了城,你们他娘的想造反吗?还不让刘将军进城!等着鞑子待会儿来屠城吗?快开城门!”
“快开城门!先开城门者,赏银千两,升把总!谁再敢乱放箭!这就是下场!”
彭勇猛地将焦守备人头斩下,扔到那群炮手中间,刚才才被恐吓一番的炮手吓得四散逃去,旁边几个火铳兵也跟着扔下火铳,跪下磕头。
剩余家丁纷纷围上来,举着刀剑就要斩杀彭勇。
“叼你老乸唔喺叼你老衲!”
众人回头看时,荣头强将蝎尾钩顶在一名把总脖子上,缓缓朝这边走来。
虽然听不懂荣头强在说什么,这位把总却能感觉自己脖子就快要被划开,连忙招呼家丁退后。
这时候,城下佛朗机炮声音更加密集,更多的佛朗机炮进入对城头的轰击,城门被打的木屑横飞。
那些被征调来的百姓再也忍受不住,纷纷丢下武器逃走。
一众老弱辽兵见周围只剩下几百号人,炮手都跑光了,纷纷跟着逃去。
最后剩余的几十个家丁,精神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将兵刃扔在地上,跪在地上向这群朝熊经略的标兵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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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杭古长大嘴巴,呆呆望向护城河前缓缓降落的吊桥,望着一队队战兵通过吊桥进入瓮城,叶赫人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长生天啊,真的只要半个时辰。”
刘招孙策马从他身边走过,大声道:
“西城贝勒,快带你的人进城,夜不收刚才禀告,黄台吉已经围住了开原城,本官要给他个惊喜!”
开原城北。
在几名战兵的护卫下,监军乔一琦忍着腿上的伤痛走上了城楼。
城头垛口后面,茅元仪亲手将一块黑布扯下,底下露出一根黑洞洞的炮管,指向护城河外的正白旗大营。
正白旗中军大帐前,背后插着三角旗的巴牙剌往来不绝,正在组织包衣继续填壕。
聪慧博学的黄台吉,在大帐中坐定。
不动如山的乔监军来到两名炮手前,拎起其中一人,大声喊:
“开炮啊!快给本官开炮!”
注:《纪效新书》凡吹孛罗,是要各兵起身,执器械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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