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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洗剑

谷窪

当下他详解几种观察认知剑的方法,望和闻都是使用精神力的方法,问和切则要和剑互动。这些学问都很繁复,只粗讲个大概,就花了一整个时辰。

薛闲云讲得顺畅,自然就没管什么“每天只有半个时辰”的约定,汤昭更不会提醒他。

听着听着,汤昭突然有个明悟——这认知剑的方法,不就是眼镜的叩剑吗?

比起叩剑的一目了然,这套感知法又繁琐很多,但从中获得的信息也很全面,远非那一张表所能概括,一个胜在简单直白,一目了然,一个胜在完整全面,全局在握,可说各有千秋。汤昭一边学一边记,又和问剑相比较,只觉收获良多。

两人一直教学到深夜,洗剑的进度还是零。

薛闲云道:“这不行,也不能指着一把剑全教会了你,生意还做不做了?明天开始洗剑,我会放慢一点速度,但不会停下来等你,你多看多问。”汤昭应是。

这一晚汤昭住在工作室隔壁一间小房里。

第二天一早,薛闲云开始给求不得剑完整的检测。然后测定剑被阴煞气影响的范围。接着又调配药水,准备道具,开始洗剑。

洗剑重要的是洗其中材料,剑种本身是不用洗也不能洗的。这把剑只在术境,也就是剑客的影响停留在第一层土质层。洗剑主要洗第一层土质材料,洗起来很容易。薛闲云把连接各种土质材料的符式打散,剑上便出现了均匀的裂纹,不再是一个整体。

他又把需要洗练的部分材料拆下来,一片片用各种办法洗练,再拼回去,重新用符式连接。

一直忙活了三天时间,从早到晚,毫不停歇。汤昭小心翼翼打下手,能上手的机会几乎没有,只做些极简单的预备工作,依旧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第三天深夜,方把整把剑洗过,放到特殊的药水里静置

薛闲云点头道:“这次洗剑非常幸运,剑没受伤,材料都完整。没用新的材料,不然光制作合用的材料三天时间都不够。再者连接用的符式都是用原有储备的现成符式页,又省了一部分时间。”

汤昭点头,这把剑的主人是他干掉的,用的獬豸剑,獬豸剑的特点就是只伤有罪者,剑是无罪的,得以保全,伤害并不大。很多剑客的攻击是无差别的,剑和剑客一起损害,一次对战下来,可能剑都成了残剑碎片了。别说失败者,就是胜利者的剑都少不了修养一番。

“再者,这把剑的剑客境界太低了,对剑的影响有限,清扫到土质层就消失了,剑侠的剑至少要再往里侵一层,水质材料可没土质那样容易分开拆解。最麻烦的是有多重剑意的剑,很多剑意是夺来的,都算杂质,基本上要把剑剥到只剩下剑种,跟重铸无异。”

说到这里,他心中不平,暗道:似那种取出剑种重铸的剑我也铸过几次,哪一次不成功?这和铸剑有什么分别?怎么不算铸剑师了?剑州的老朽迂腐至极,非要我从头铸剑才肯承认,当真瞎了他们的狗眼!

汤昭点头,只觉得铸剑师这门学问深不可测,只是最简单的工作都繁琐无比,他在旁边打个下手都觉得眼花缭乱,每一个动作都有极深的学问,都需要他钻研。

勤学三年,参与铸剑,这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汤昭下了决心,定要全心投入,努力学习。

争取在二十岁之前,铸一把自己的剑!

又住了一晚,汤昭终于走出了薛闲云的实物。

时隔三日,汤昭再见到阳光,只觉得眼前生白,到阴凉处躲避好久才缓过来。

薛闲云叫他把刑极带过来,汤昭并不认路,薛闲云不容他多说,道:“一回生,二回熟,不认路去一次就认识了。”把他推了出去。

汤昭已经有点熟悉这老师蛮不讲理的性格,只得问阿笑,阿笑只会“嘿嘿,呵呵”的笑,根本不会回答。他只得让它拿了一份地图和指南针。先坐船去大码头,然后转去客人住得山谷。

好在他方向感还算不错,那地方也不算十分偏僻,居然找到了客舍。

只见客舍前,竟然门庭若市,远远就见黑压压一片人头,汤昭之前从水路尽了攻玉馆,一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竟没意识到琢玉山庄有这么多人。

而且聚在这里的,人人腰间坠了一块白玉,还是正式的白玉弟子。那充数的青玉弟子和墨玉弟子都没算上。

琢玉山庄竟有上百号白玉弟子吗?

这些人挤在一处,把入口挡得严严实实,汤昭挤不进去,来回观察,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走上去拍了拍对方,道:“李师兄,这里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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