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浮动,光亮四散,昏暗的密室一下亮了起来,只见这不大的密室之内摆着高床软枕,床榻四周尽是各式各样的情趣之物。
如此景象,实在令人咂舌。
沈爻望见墙上悬挂着火炬,举着火把点燃,这下,密室更亮了,里面之物看的更加清晰了。
陈十六对男女之事青涩未懂,哪里见过这类东西,还以为武纪私设刑堂,见一物如小球一般,不像刑具,拿起来问道:“先生,这是什么?也是刑具吗?”
“放下。”
沈爻实在不愿解释此物是何,淡淡说了句,几个“见多识广”的捕快知那东西叫绵铃,留在此处,不知被多少女子用过,陈十六竟拿在手中,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十六愈发疑惑,一件刑具有何可笑?
沈爻瞪了眼发笑的捕快,见几人强忍不敢笑,才朝陈十六说道:“这里有他们就行了,你先出去。”
“先生,我也可以帮忙。”
“出去。”
“哦!”
陈十六不甘的应了句,心中实在不解先生为何非得将自己赶出去。
李柏笑了笑,上前拍着陈十六的肩膀,安慰道:“沈大人这是为你好,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
陈十六撇了撇嘴,不满的打开李柏的手,出了密室。
沈爻见陈十六离开,将目光收回,扫视一番密室,一眼注意到地上的褐色之物,那褐色之物在一个木架下,木架两侧分别钉了个皮腕,用来固定手腕、限制行动,难道那褐色之物是……血?
沈爻走过去,蹲在地上,仔细一瞧,果真如猜想,那褐色之物是已干硬成块的血迹,想来有人被固定在这木架上被暴打后留下的血迹,突然,沈爻又发现在血块的旁边有些粉末,捏起来嗅了嗅。
幻仙草?
武纪身中幻仙草之毒,那此地是否就是武纪遇害的地方?
沈爻连忙走到一旁的木桌前,木桌上放着许多东西,其中皮鞭上也残留着干硬的血块,这皮鞭应就是毒打的工具,而且,瞧这皮鞭粗细,与武纪身上的伤痕颇为吻合。
沈爻又检查了遍木桌上其他情趣之物,并未有奇怪之处,最后来到床边,见这床榻的床头也钉着两个皮腕,想来与那木架作用相似,再看床上,床褥凌乱不堪,靠近一瞧,床褥上沾着些东西,沈爻凑上去嗅了嗅,浓浓的胭脂香味,想来用过胭脂的女子曾在这床上待过,也不知是不是天香;突然,沈爻神情一怔,他嗅到胭脂香味中似乎夹杂着其他气味,连忙仔细嗅了嗅。
蒙汗药?
这床褥上怎会有蒙汗药?
沈爻百思难解,实在想不通,便先不去想,又仔细对密室检查了一番,并未再有发现,但查到的证据足以肯定此地是案发现场,淡淡下令道:“将这密室内的东西全部带回府衙。”
“是。”
……
……
花万楼老鸨的证词、武纪私宅查出的幻仙草粉末、沾着血迹的皮鞭与武纪身上的伤痕吻合,这些证据都指证天香就是杀死武纪的凶手,此案几乎可以盖棺定论了——天香就是凶手;只不过,尚不清楚天香的杀人动机,从已掌握的证据推测,天香杀武纪并非突生恶念,而是早有预谋,预谋杀人,那定是积怨已深,杀人动机应该就隐藏在天香的身份信息之中,唯有等六扇门的调查传来方可知道。
除此之外,此案还有另外几处疑点,最大的疑点——移尸,沈爻怎么也想不通天香为何将尸体移至武家,心里隐约觉得此案还另有问题;除等待府衙抓捕天香、六扇门调查情况,沈爻也未闲着,虽人在客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派陈十六、花千语暗中对与武纪有关的人进行调查。
太原府几乎出动全部衙役大街小巷的搜查、询问,虽未抓到天香,却也并非一无所获,用了一日便查到天香在武纪从花万楼带走她的第二日傍晚出了城;随后,衙役又加大搜索范围,出城寻找,又花了两日时间几乎将太原城方圆二十里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天香如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无踪。
太原府知府何柳山如热火上的蚂蚁,他心里明白,多一日,天香就有可能逃的更远,抓捕难度就更大,此案皇上关注,派来的京官沈爻又已查出凶手,若抓不住凶手,便是太原府的失职,他哪里能不急?
李柏见知府大人如此焦急,小心提议道:“大人,不如请教沈大人?”
“沈大人?这沈大人确实是位神探,可他初来乍到,哪里如你们了解这太原城,找人定不如你们。”
何柳山摇了摇头,觉得不妥,一方面确实如他所言沈爻对太原城不了解,另一方面,他不想太原府毫无作为;然而,转念一想,若不抓住凶手,如何向皇上交代,无奈吩咐道:“哎,也好,你去请教沈大人。”
“是。”
李柏应了句,立即赶往沈爻入住的风月客栈,敲门进入,却见沈爻独自一人在房中悠然自得的饮茶、看书,带着疑惑上前行礼道:“沈大人。”
“李捕头?请坐。”
“谢大人。”李柏答谢了句,略显拘谨的四处望了望,故意找话的问道,“大人,怎么不见陈十六他们?”
“他哪里能坐得住,一早就与花千语出去游玩了。”沈爻并未告知实情,目光从手中的《怪案手札》上离开,望了一眼局促不安的李柏,问道,“李捕头没抓到人?”
“大人慧眼,府衙几乎出动了全部衙役,只查到天香在武纪从花万楼带走她的第二日傍晚离开太原城,衙役又出城搜查,几乎将方圆二十里都查了个遍,却没发现天香的踪迹,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不,我们实在没办法,肯请大人指点迷津。”李柏苦着脸回道。
“李捕头说天香在武纪从花万楼带走她的第二日傍晚就离开了太原城?”沈爻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