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先说句恭喜,以后你就可以在兴王府中谋得一份不错的差事,下半生有了保障,不说吃香喝辣,至少衣食无忧。”朱浩笑着恭贺。
唐寅白了朱浩一眼:“这下你小子如愿了吧?”
朱浩道:“陆先生就是喜欢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如愿什么了?伱也听袁长史说了,陛下马上就会有龙嗣,无论我们在王府中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天下大势,再说以我现在的身家,离开安陆去哪儿不能生活?非要进王府读书?”
唐寅也很好奇,问道:“那你为何非要回兴王府?既然世子不再为朝野瞩目,你想获得从龙之功难比登天,就连朱家恐怕也无须你再进王府刺探情报吧?”
“哈哈。”
朱浩笑着说道,“不然你以为兴王府为何会突然招我回去?他们不怕我刺探情报了?正因为我的存在对锦衣卫来说已无关紧要,王府方面才不会防备我……我在王府跟着相熟的陆先生读书,过个几年参加科举,这对我来说是最便捷的一条道,为何不回去?”
唐寅皱眉。
他不相信朱浩的话。
他觉得朱浩一定是提前得知了皇帝妃子怀孕之事,又或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以往他不会把朱浩想得太复杂,但现在由不得他不多想,一旦想简单了,到时候很可能会被打脸,进而显得自己很愚蠢,一切都是后知后觉的模样。
“那你进王府后有何打算?”
唐寅一边往住的院子走,一边问道。
朱浩道:“我不都说了,读几年书就参加科举,在这期间顺便打理好家里的生意……哎呀,陆先生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别老胡思乱想,就把我当普通的孩子看吧……我发现跟陆先生说话这么费劲呢?进兴王府后,我还指望陆先生多多指教呢!”
唐寅眉毛一挑:“到时恐怕不是我指教你,有些事还要你来指教我吧?”
这点连他自己都认识到了。
朱浩笑嘻嘻道:“陆先生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一向都尊师重道,以后王府有事,陆先生别隐瞒我便好,咱一起商议,俗话怎么说来着……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唐寅摇摇头:“自比诸葛孔明?说你是天真无知好呢,还是说你空有志向?也罢,能顺利进入王府,好歹也在计划中。”
……
……
兴王府。
袁宗皋见过兴王,把成功招募到唐寅的好消息告知,顺带表明回头会找与唐寅相熟之人验证其身份,而后便去了学堂那边。
朱三和朱四病愈后回来上课,这会儿正浑浑噩噩打瞌睡,公孙衣站在讲桌前,也只是在整理书稿,就见袁宗皋在陆松陪同下前来。
“袁师?”
公孙衣见到袁宗皋后,神色慌张,有些手足无措。
这次他回王府教书,感觉不会长久,二月没上几天课,朱三和朱四一直生病缺席,好不容易复课,却撞上自己没有讲课,这下怕是要当场下逐客令吧?
朱三和朱四赶紧竖起书本,装作认真读书的模样。
袁宗皋笑道:“此番老夫前来,是通知一个消息,过几日,王府中会来一名新先生。”
公孙衣心说果然不出所料,我的好日子到头了,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袁先生,是谁?隋先生吗?”
朱三的问题很尖锐。
之前说请了新先生,后又说是隋公言要回来,最后却是公孙衣跑来上课,兜兜转转就那么几个人。
袁宗皋道:“乃是朱浩的启蒙恩师,陆先生。”
“啊!?好耶!”
朱四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
朱三怔怔问道:“那不是唐寅吗?”
听到这个称呼,公孙衣赫然想起,当初朱浩是唐寅弟子的事还是袁宗皋亲口告诉自己的,这意思是说……大名鼎鼎的唐伯虎要进王府当教习?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走得不冤。
人家唐寅的弟子,自己都比不了,现在本尊驾临,自己不赶紧挪坑让出位置,还想占着茅坑不拉屎怎么着?
袁宗皋道:“是这样,陆先生去江西惹了一点麻烦,随朱浩回到安陆后,进王府来为两位王子治病,兴王便与老夫商议,招他进王府做西宾,指导你们课业不过是顺带之事,以后日常课业教导,还是由公孙先生完成。”
公孙衣闻言又惊了,原来不是赶我走啊。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