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琴点头:“正是此理。”周钧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解琴,无奈说道:“此事风险不小,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解琴看了在座的他人,笑着对周钧说道:“论才情出众,我不如居士;论操持家业,我不如画月;论制文理政,我不如清婵……二郎与我相交甚久,思来想去,也只有都知一职,还能帮衬着一些。”
周钧想要开口再劝。
解琴又说道:“妾身乃是一女儿,不懂家国大事,只是与画月聊过几次之后,知晓二郎心怀苍生,一路负重而行,便想着力所能及,尽力而为。”
周钧放下手中的酒杯,先是看了一眼垂首不语的画月,又看向面露微笑的解琴,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吃完晚饭,宋若娥和解琴回了别苑中的住所,萧清婵去收拾桌椅和碗筷。
周钧来到卧房,看着正在整理床铺的画月,低声问道:“解琴的事情,是你的主意?”
画月手中的动作未停:“由头是我起的,但终究她是同意的。”
周钧:“你也应该知道我在做的事情,其中凶险不足以道与他人,又何必将她牵扯进来?”
画月:“二郎是真不知晓?还是有意为之?”
周钧奇道:“知晓什么?”
画月停下动作,转身对周钧说道:“好好的北里都知放着不当,偏偏要来灞川从头做起,劳神费力的去调教那帮什么都不懂的小娘……二郎真的以为解琴这么做,都是为了宋若娥?”
周钧一时默然。
画月瞧见周钧的表情,头疼的说道:“大唐的女人就是这般麻烦,有话不说,偏偏要埋在心底,到头来还是苦了自己。”
周钧犹豫片刻,对画月说道:“我要走的路,怕是崎岖坎坷,解琴她本可以置身事外。”
画月盯着周钧,摇头道:“从前刚刚相识,我就说过,二郎不懂女子,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却是没有丝毫的长进。”
周钧被画月抢白的一时无语。
画月叹了口气,俯下身去,继续收拾被褥:“情字当头,哪有那么多的考量和斟酌,能相伴相携,才是最紧要的。这大唐的婚配,总要在女人之间排出一个高下,这才使得大唐女人们患得患失。”
周钧看向画月,开口问道:“大食婚配又是如何的?”
画月身形一顿。
过了一会儿,画月轻声说道:“经书中说,你们可以择娶你们爱悦的女人,各娶两妻、三妻、四妻;但是谁娶了两上妇女为妻,而偏爱一个,嫌弃另一个,那么,在复活日,谁的身子将被撕成两半。”
周钧:“所以,在大食婚姻中,男子可以迎娶多妻,但前提是众人平等,必须一视同仁,不得偏心?”
画月:“是,大食婚姻中,还有另一条。”
周钧:“什么?”
画月:“你们不要娶以物配主的妇女,真到她们信道……你们不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以物配主的男人,直到他们信道。”
周钧:“也就是说,想要娶大食女子为妻,男方必须改信伊斯兰教?”
画月轻轻点头。
卧房之中,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周钧看着画月,轻声问道:“有朝一日,你是否会打算返回故乡,回到你家人的身边?”
画月背过身去,不让周钧看到她的表情,她快步出了房间,只留下一句话:“比起回家,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