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晚的一章,看过的人无需再看)
...
赵长青本以为,朱雀儿顶多也就是说说而已。
但是,当看到对方认真洗刷碗筷时,他瞬间就觉得自己错了。
“从明日开始,将书院的所有杂务,全部交给她。”
赵长青向众人嘱咐过后,便离开食堂。
打算去往城中搓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个觉。
自从上善若水浴堂,成为自己家的以后,他便经常前去。
至少每隔两天,就要去一次。
按照他的话来讲,便是,‘闲来无事,浴堂搓澡’。
返回书院时,已经到了亥时初。
一个澡,硬生生搓了两个时辰。
从此,那家浴堂,再无人说赵长青速度快了。
他返回自己住处的时候,要路过梧桐院,看到院子里有道身影在忙碌。
还传来揉搓衣服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在洗衣服?
静姝?
赵长青走了过去,发现轩辕静姝的房间,已经没了烛火亮光,想来是已经睡去。
在定眼一看,原来是朱雀儿在洗衣服。
见到他走来,对方连忙放下手里的物甚,豁然起身,抱拳道:
“见过山长,山长,您怎么还没休息?”
倘若是别人闯进这间院子,她肯定以为,是有人要色心大发或是图谋不轨。
但是唯独赵长青,她不会有那种感觉。
主要还是因为轩辕静姝。
在她心里觉得,囡囡姐对赵长青那般钦佩与爱慕。
如果山长真的是什么好色之徒,岂能放过囡囡姐?
估计早就下手了。
毕竟,轩辕静姝的美貌,浑然天成,罕有人及。
属于那种,站在无数人群中,他人一眼还能注意到的绝佳尤物。
然而,朱雀儿仔细观察过赵长青。
发现对方看向轩辕静姝的眼神时,非常纯洁,没有一丝杂念。
像这样的男子,世上已经很少见了。
她暗自想起一件事情。
前日,她与轩辕静姝闲聊,对方谈到赵长青的时候,说他是君子。
囡囡姐看人的眼光一定不差。
只是没想到,儒家中的君子,真的存在。
毕竟,君子二字,份量实在是太重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配称为君子?
大概只有山长那样的人了吧。
光是山长的德行,就很令人钦佩啊。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
赵长青看着装满一大盆的衣服,皱眉道:“怎么这么晚还要洗?”
朱雀儿直言道:“囡囡姐姐对我说,要是今夜不洗完这些衣服,就不让我成为您的嫡传弟子。”
有些时候,她还是比较惧怕轩辕静姝的。
她们二人,从小就是玩伴。
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幼年时,她没少被轩辕静姝揍。
虽然平日有些皮,但也是在轩辕静姝不认真的情况下。
一旦对方认真起来,她是不敢造次的。
心里对轩辕静姝,多少还是有些恐惧和敬畏心理。
有些人的童年,需要用一生来治愈啊。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改自己大大咧咧,喜欢恶作剧的习性。
于是,就陷入了一个循环里。
她皮,静姝就揍。
她揍,朱雀儿的逆反心理就会生起,就更加皮。
当然,这种事情,待她们都长大成人以后,已少了很多。
不过还是会时而发生。
可以说,朱雀儿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轩辕静姝生气。
赵长青点点头,道:“那就继续洗吧,早点儿休息。”
轩辕静姝的做法,深得他的心意。
朱雀儿目送赵长青离开此间。
她又看了看盆中还未洗完的衣服,怔怔出神。
随后,撅了噘嘴,继续去洗。
说实话,不管是在斩妖司,还是在家里。
她过的一直都是大小姐的日子。
在书院里洗衣服打扫书院,看起来像是一件小事。
要是让她背后的那些家中长辈们知道,定会震怒,甚至是大吃一惊。
被家里人视为掌上明珠的大小姐,居然在书院受了委屈!
如何能够不惊不怒?
然而,朱雀儿家里人肯定做梦都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就现在对她来说,只要能成为赵长青的嫡传弟子,有个可以追随在他身边的理由,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更何况只是洗几件衣服?
她可不想就那样放弃。
话说回来,这也是她第一次有这种遭遇。
相较于加入书院,成为赵长青嫡传弟子这一事来说。
眼前经历的,都不足一提。
......
朱雀儿第一次洗衣服,足足洗到丑时末才结束。
按照轩辕静姝的要求,她还要在卯时醒来。
趁着书院学生们还没有来的时候,要将地面的杂物、落叶等打扫一下。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就连讲堂里的桌椅,都要挨个擦拭。
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但朱雀儿表现的还是很神采奕奕。
毕竟是快要突破到六品的炼气士了。
即使半个月不吃不喝,也只是会亏损一点儿元气而已。
更何况只是没有睡够觉,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一大早,她便神采奕奕的忙活来忙活去。
待轩辕静姝醒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将地面打扫干净了。
此时正在卖力擦拭讲堂内的桌椅。
过了会儿,轩辕静姝来到讲堂,问向朱雀儿,
“你不会用了修为,将地面的落叶都整理起来了吧?”
她在来讲堂的路上,看到地面异常干净。
她不信,这是朱雀儿一点儿一点儿清扫出来的。
“囡囡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说了不用修为,就肯定不用修为。”
朱雀儿言辞凿凿道。
她们之间,有约法三章。
在考验期间,不得使用修为,不然一律视为作弊。
届时,轩辕静姝会请赵长青,取消她有希望成为嫡传弟子的可能性。
“信你一次。”
轩辕静姝已经决定,明天要早起一次,看看她是否动用了修为。
“你还有半个时辰,赶紧擦吧,不然等那些弟子来了,我会禀告山长,就说你没有完成任务。”
她站在三尺讲台之上,想要监视朱雀儿。
对方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但是,她敢反抗吗?
她不敢。
所以,只能继续干活。
轩辕静姝看着她毫无怨言的这一幕,眉头紧蹙,在心中喃喃道:
“只是许久未见而已,没想到她的性子,便改变了这么多。”
其实,不是她改变了。
轩辕静姝根本就不清楚。
她在赵长青的身上,究竟看到了什么...
那一幕,会让她终生难忘。
像是这样的英杰,注定要矗立在山巅之上,俯瞰芸芸众生。
女子都有怀春心思。
朱雀儿也不例外。
她自诩为天赋异禀,世间大多数男子,难以入眼。
但唯独对赵长青,她不敢这样想。
想要追随对方。
真龙命格,天命之子啊!
拥有这种气运的人,得是多大的机缘和造化啊!
无法想象!
细思极恐!
......
午食后。
朱雀儿索要曹渊、赵长青等人未洗的衣衫。
这也是后者对她的考验之一。
书院里,曹渊、鲁达、苏瞻、轩辕静姝、宋淮等人的衣服。
都要让她来洗。
当赵长青抱着自己一堆没有洗的衣服放在她的面前时,缓缓开口道:
“若是觉得辛苦,就说出来,可以不用洗。”
她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倘若自己打起了退堂鼓,那么,就会与嫡传弟子之位失之交臂。
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对方衣服,特意将其单独的放在了一个盆里。
至于曹渊等人的衣衫,就直接堆放在一个大盆中。
赵长青不太清楚她的小心思,直言道:“好好洗吧。”
即使是一位精于家务的妇女,去洗那些衣衫,估计还要两天左右。
不信她这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能坚持下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苏瞻便抱着一堆衣服来到了这里,朝着朱雀儿嘿嘿笑道:
“年轻人,你可莫要辜负山长的一片苦心啊。”
后者看着即将堆成一人高的衣衫,顿时愁眉不展。
苏瞻抚须道:“还是山长有招,就该治治像你这种不知规矩礼貌的年轻人。”
“再不走,小心我揍你!”
朱雀儿气冲冲道。
苏瞻不敢停留,就此离开。
...
朱雀儿率先洗起赵长青的那堆衣服。
她先是随意拿起一件,放在鼻子间闻了闻,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山长的衣服,居然有种清香,真好闻。”
随后,她又看向堆放着曹渊几人衣服的木盆,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们也不向山长学学,衣服臭的都能熏死人了。”
这一刻,她对赵长青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没有女子不喜欢爱干净的男生。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只不过...
她拿的那件衣衫,恰巧是昨夜赵长青洗澡时穿的那件。
已经被香薰熏陶过了。
所以,才会有种淡淡的清香弥漫。
将赵长青的衣服洗好晾干,她便去找鲁达了。
目前,曹渊等人的衣服,均已送来,就差他了。
鲁达原先的那个院子,已经成为废墟。
赵长青找来不少人,正在重建。
在此期间,鲁达便居住在了宋淮的院子里。
朱雀儿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找到那间院子。
鲁达很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衣服递给对方。
见状,朱雀儿瞪大了双眼,惊诧道:“你衣服...这一件得好几年没洗了吧?”
鲁达的衣服虽然不多,但是胜在脏。
准确的说,是黑。
那几次爆炸产生的硝烟,将他的衣服,也像是染了颜色。
通体黢黑。
鲁达摸了摸后脑勺,尴尬道:“那段时间,不是一直在研究火雷子嘛,所以...”
“那你现在还研究吗?”
朱雀儿将衣服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反正自己的衣服也要洗,所以,倒也不用太嫌脏。
鲁达直言道:“自从看了你给我的那本《炼器总纲》,我感触良多,决定暂时将火雷子的事情放一放,打算挑战一下建造木鸽。”
木鸽,是一种可以千里传信的法宝。
类似于飞鸽传书。
不过,那种木鸽,需要刻画上极其复杂的符文,然后以灵力驱动。
为了能使其找到目的地,还需要投入一定的精神力。
总之特别复杂。
墨家弟子,将建造木鸽,列为一种考核。
只有成功建造出可以传信的木鸽之后,才能进入到下一炼器阶段。
朱雀儿一听,他居然想建造木鸽,顿时便佩服起他的勇气。
因为,她听说,若是没有名师教导,想要无师自通,建造木鸽,只怕需要数年时光。
浪费这么多时间,只为了制造一个五十符钱就能买来的木鸽,实在是不划算。
而这种木鸽,要比一般的信鸽,飞行速度更快,而且还不用休息,更安全靠谱。
“木鸽这东西,在不少鬼市和修行者拍卖会上,都可以买得到,即使方与县没有,济州府总归是有的,你何必费心费力的制造?”
朱雀儿劝说道。
在整个书院,除了轩辕静姝之外,她还有两个比较喜欢的人。
当然,这种喜欢,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第一个,就是赵长青。
第二个,便是鲁达了。
她认为对方做事,和自己有着相似的性格。
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
换句话说,都是有着要强、坚韧的性格。
其实,鲁达之所以会那样,还要从法灵寺里受到欺负开始说起。
年少时,她经常被法灵寺的几个和尚揍。
比如有一次。
六七个人揍他一个,他告到主持那里,结果主持心怀偏袒,只处罚了其中一个人。
而且,还是不重不痒的惩戒。
以致于后来,别人揍他时,还故意恐吓他,如果敢禀告主持,就见他一次打一次。
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鲁达的内心,自然会变得坚韧强大起来。
自从他来到书院之后,也是为自己过往的经历,而感到可悲与惊惧。
幸好当年的自己,没有被人打死。
不然,好多人揍他,把他揍死了。
那么最终结果,很可能就是主持继续偏袒,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处罚其中一个人。
那个人,还得是主持最不看重,在寺庙里最没有背景的人。